枯草野地。
封于修潛伏在砂石地面目光盯著山坡下的紅色夏利。
周遭雜草一人高,那輛車側翻下去后就再也沒有動靜。
這么高的雜草藏三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他現在下去冷不丁會被藏在雜草中的歹徒來一槍。
不過……
他可不是按照章程來的人,對于亡命之徒沒有任何人比他有經驗的。
——
“大哥,怎么辦?那解放軍就在上面,山坡后面是開闊的田埂地,我們一旦跑出去,肯定會被殺死的。”
“別吵,我在想辦法,你看清楚了沒有?就一個人?”
“對,就一個人,老三呢?”
兩人目光向后看去,那個中年胡子臉色發白的躺在地上,胸膛已經不起伏了,兩人這才看見老三的額頭上扎著一根彈簧。
“媽的,老三真他媽的點背,能被彈簧扎死!”
三人都是亡命之徒,對于身邊人的生死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波瀾。
從第一次作案的時候,就已經會料想到這個下場了。
“媽的,該死的!!”
老大握著土槍滿臉憤怒。
“大哥,有個辦法了,我們把老三的尸體舉著向著兩側走去,另一個人慢慢靠近山坡,如果那個解放軍開槍,打的也是老三的尸體,這個間隙我們給他來一槍!”
“好主意,反正也跑不出去了,誰開槍?”老大贊同,臉上閃過厲色。
“我去,老大你可要……什么味道?”老二突然支起脖子驚疑不定的看向四周。
兩人正在謀劃中,突然一股燒焦的味道席卷。
“著火了!!你看那邊!”老二大驚失色指著山坡上。
“媽的,這個解放軍打算放火把我們逼出來!!”
“老大,現在怎么辦?跟他拼了!!我們兩把槍,他最多一把,一起開搶我們也能活一個!”老二身體緊繃,布滿繭子的雙手緊握著自制土槍,色厲內荏的緩緩站起身,猶如一條鬣狗從雜草縫隙看向了山坡。
老大目光瞇了瞇,長年的奔波讓他臉上的皮膚帶著草革般的粗糙,聲音帶著低沉兇狠的嗓音反問,“萬一他拿著一把沖鋒槍呢?”
老二愣了愣,“那怎么辦?等草燒光了,他在山坡上面,我們在下面,肯定會變成活靶子的。要不上去投降?”
“投降?”老大目光閃片刻露出笑容,“好啊。”
——
封于修蹲在車后,手中從后備箱摸出來了三把割肉的小刀。
等火燒完山坡,下面三個必然沒有任何躲藏的地方,一眼望過去的開闊地,他們是逃不了的。
不過……
封于修可不想在這片開闊地跟這三個亡命之徒交手。
他的目的很簡單,放他們進入五百米外的那片森林。
叢林中可以大幅度的降低槍械的威脅力。
周遭都是樹木,有更好的躲避障礙物,一旦他們露出苗頭,自己的這把飛刀定能夠將他們一個個的爆頭。
“我們投降!!解放軍同志,我們投降!!”
遠處草垛開始搖曳,一個人影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雙手高舉臉色發白。
封于修依舊蹲在車后,他的目光不斷掃射。
投降?
如果是小偷小摸投降完全沒有問題,可下面這三個說出投降的話來,三歲的稚童都不信。
封于修當年就是這種心性,這種能夠從身上聞到強烈血腥味的暴徒,這種殘忍度已經徹底的刻在他們骨髓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