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你帶來了多少錢?”封于修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許百順被剛剛封于修的目光嚇得有些心跳,后知后覺急忙從西裝里面撕開一面被針線縫著的紅色衣兜。
用力撕開后掏出一疊的百元綠。
“不多三千多塊錢。龜兒子你想要做啥子?你欠人錢了?趕緊給人家還給,我們以前窮也沒有欠錢。”
許百順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比巨款對于他來說也是肉疼的,但他們老許家是
在這個年代萬元戶都是土豪了,三千也是很大的一筆錢了。
上次寄錢回去,跟高誠借了錢,他不想欠任何人的恩情,以后還起來會很麻煩。
“還錢,然后我跟你回去。”封于修語氣很平靜。
許百順沒有讀過書,只會咋咋呼呼,他以為嗓門大就可以有道理,能夠讓村里的人高看他一手。
也就是他的這個性格跟脾氣,讓他在那群生意人中遭了殃。
可現在,他分明看見自己這個從小懦弱的龜兒子,從不大喊大叫,說話都是這么的平靜,都有股讓他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們不先去看看你領導嗎?龜兒子,你差點讓老子嚇住了。”
許百順順著手一巴掌拍過去,被依舊被封于修躲閃。
封于修裝好錢扭頭走向了團部。
“哎哎哎,走錯了。”許百順站在原地喊道。
“哪里沒人,領導在團部。”封于修頭也不回的走向團部方向。
“誰說的沒人,我都看見人了,龜兒子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許百順可不聽,他的執拗發作起來誰都攔不住。
剛剛走到七連宿舍下。
整齊的掌聲轟然而響,許百順嚇得渾身一顫,絲毫不敢在動彈一步了。
但凡還在這個團的原鋼七連的士兵,全都在過道兩側站著,他們一個個軍裝筆挺,好像已經站了多久了。
已經空寂了幾個月的鋼七連宿舍,頓然又聚起了至少兩個班的人,七連的部分靈魂似乎也回來了不少。
沉積了許久的七連宿舍出現了人聲,似乎耳畔開始響起鋼七連曾經的熱鬧跟吶喊聲。
毫無疑問,這是伍六一提前安排的。
伍六一猛喊一聲口令:“立正!稍息!敬禮!”
眾人齊刷刷地給了許百順一個軍禮。
“熱烈歡迎許三多的父親來我連參觀指導!”眾人吼道。
許百順充滿興致地打量著眼前這幾十號人,嘴里說:“啥叫許三多的父親呀?老子還跟著兒子走了不成?這個稱呼可不行啊。”
伍六一馬上糾正道:“熱烈歡迎許老伯來我連探親!”
許百順得意揚揚地點頭:“不是探親,是來接人。你們領導呢?”
伍六一:“報告許伯伯,這就是我們領導。不過我們這不叫領導,叫首長。”
伍六一指的是封于修,并且板正的對著敬了一個禮。
封于修愣了愣,這好像是伍六一第一次這么的虛偽,內心不覺得有些復雜。
“嗯,首長好聽。”許百順轉頭看看兒子,生平第一次有些贊賞之色,彎曲的脊梁骨也慢慢的挺直了起來,“你管這么多人?”
伍六一笑著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許百順的胳膊輕聲細語:“對啊,士官就管這么多人!”
“來來來,老伯看看,這是我們的連旗,您看見這連旗了嗎?這可是從1948年傳承下來的啊,可有歷史了。”
伍六一看了一眼封于修,拉著許百順就開始介紹。
必須讓老爺子覺得在部隊,他的兒子才會有更大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