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誠史今急匆匆趕來,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鋼七連在和平年代出現了一個犧牲的士兵。
王慶瑞桌上塞滿了三個煙灰缸,整個房間內煙霧繚繞。
史今猛然咳嗽幾聲,急忙打開即將關閉的大門。
“南京精武取消了急行軍,比賽照常。按照上級首長的命令,必須要將犧牲士兵要照顧到。”
王慶瑞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好像一個麻木的植物人。
“薛林戰士家很困難,當地武裝部跟縣領導已經做出表態,我們團決定募捐。尸體火化在三天后。”
王慶瑞站起身扔掉了煙頭,聲音沙啞,“這是連鎖反應,如果我不讓許三多去參加精武,他就不會選擇那條路。”
高誠跟史今安靜的聽著。
“許三多他……”高誠喉嚨滾了滾。
“這個兵,眼睜睜看著戰友被狼群咬死,他的心理很可能變得極端,這次讓他去送戰士骨灰歸家,也算是贖罪了。”
“就這樣,都走吧。”
高誠史今兩人筆直敬禮轉身離開。
王慶瑞之所以叫兩人來,就是為了給封于修做一下心理疏導。
這兩個最熟悉這個兵性格的人,也是讓這個兵唯二能聽進去話的人。
王慶瑞又點了一根香煙,他可以接受和平年代戰士的犧牲,但不能接受這么沒意義完全可以避免的犧牲。
這事誰錯了?都沒有錯,就是一場突發的事件。于是,事后才開始找補偏離既定路線這個由頭。
懊惱開始席卷這個老團長的眉宇間,哪怕香煙嗆口,他都無法釋懷。
——
高誠點了一根煙,站在百米外望著站在團部訓練場上的身影。
“營長,我……去談談嗎?”史今覺得語氣有些沉重,他必須得說出來。
沉重的不止是他,而是整個702團。
高誠抽了兩口覺得辣嗓子,扔在地上右腳捻滅,咳嗽了一聲,“老三一會就來,畢竟是他連隊的兵。許三多他是一個兵,是你共和國的戰士,有什么不能克服的?當兵就要有覺悟。”
“邊境那些戰士每日都可能是最后一天,他們抱怨了嗎?”
高誠冷笑一聲,“別管他!去三連……”
他的臉色變得認真嚴肅,“看看那個戰士,好歹要送一程。”
說完高誠大踏步離開了團部大門。
史今望著封于修的背影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入了夜。
封于修依舊站著,他身上的血跡變成了黑色。
王慶瑞沒有回宿舍,一直站在窗口望著那道身影。
身后桌上勤務兵打的飯早已涼透。
直到晚上十點多,封于修終于動了,誰也不知道他站在這里近乎八個小時在想什么。
王慶瑞也不知道。
看見封于修走后,王慶瑞轉身坐在桌前,翻開了檔案。
看著扉頁那張黑白照片,王慶瑞嘴唇動了動,“你說得對,他確實身上有股子殺氣,不太適合基層連隊。702團留不下他,強行留下就會出事。”
只有到了老a,封于修身上的這股子氣息才能天然的貼合在特種部隊。
王慶瑞緩緩合上檔案,“和平年代,這樣的兵是不幸的。”
——
——
鋼七連三班。
封于修倒懸于天,他的目光沉沉的盯著墻壁。
咯嘣咯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