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哲抬起頭,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都沒有異議嗎?”
鐵路緩緩搖了搖頭,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期待。
像吳哲這樣的人才,往往都有著獨特的思維方式,他們的思維方式注定會與部隊的傳統觀念產生碰撞。
“那么,我有。”吳哲平靜地開口,聲音雖然不大,卻在這寂靜的會議室中顯得格外清晰。
袁朗微微側目,身體不自覺地坐直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好奇和關注。
在這個時代,擁有光電雙碩士學位的吳哲,在部隊的學歷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他的思維代表著新一代的看法和理念,而他能夠堅持到現在,顯然有著自己的目的。
吳哲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的異議我會以書面上報的形式提交上去,并且希望可以上訴到更高級別的單位。我會在里面詳細闡述我對這支部隊失去信心的原因。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教官,他們將別人的理想和信念隨意踐踏在腳下,還理直氣壯地用自己所謂的老兵經驗來訓誡新兵。他們以淘汰為目的,讓那些滿懷希望和夢想的士兵被無情地淘汰出局。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現在是少校。”
袁朗笑了笑,問道:“少校怎么了?”
吳哲微微揚起下巴,脖子不自覺地支棱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驕傲:“少校跟中校只有一步之遙,我還這么年輕,在我還有理想和追求的時候,我想去追尋屬于我的理想。”
吳哲的內心深處,一直覺得這支部隊的訓練方法過于殘酷和不合理,那些老兵高高在上的態度更是讓他無法忍受。
他總是將一切想象得過于美好和理想,而在這里,他卻感受到了理想的破滅。
在這一周的重壓之下,他的思維變得遲鈍,腦海中只剩下睡覺的念頭,這種深深的虛無和空寂讓他感到恐懼和迷茫。
鐵路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嚴厲:“吳哲同志,你這不是異議,而是指控。”
一位少校的指控,其影響力和后果是不可小覷的,就連袁朗此刻也陷入了沉默。
袁朗望著眼前這個充滿朝氣和驕傲的少校,緩緩開口:“吳哲,你對我的反感是因為我踐踏了別人的理想和信念。可在我的心中,我最珍視的恰恰就是這些理想和信念。”
吳哲的臉上寫滿了不信,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袁朗站起身,目光堅定地看著吳哲:“你覺得昨天的演習誰的表現最好?”
“許三多,當然是他。在完全失去希望的情況下,他當之無愧地將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堅守發揮到了極致。”吳哲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袁朗沉聲說道:“在最絕望的情況下,他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勇往直前地沖了上去。在更加真實和殘酷的環境中,他還能做出那樣正確的抉擇。我敬佩的一位老兵曾經說過,我費盡心血卻不敢妄談勝利,我只想讓我的部隊在戰場上少死幾個。這是軍人的人道。從少校到中校確實只有一步之遙,可我想在這一步之遙上給你增加點東西。”
吳哲徹底沉默了,他的內心在激烈地掙扎著。
“許三多,從未開口抱怨過,也從未有過任何不滿。他總是堅定不移地向前!向前!向前!從這次考驗中,他沒有對部隊感到絲毫失望。他知道哪怕前方是死亡,也毫不畏懼,拼盡全力保護了戰友。你說我踐踏了理想信念,那他呢?”
吳哲深吸一口氣,緩緩低下了頭,心中的不滿和疑惑逐漸消散。
“吳哲,能留在a大隊嗎?”袁朗沉聲問道。
沉默籠罩著整個會議室,窗外的風呼嘯著,帶著楊柳樹的草香吹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