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袁朗有些意外。
“如果是我,我也會受不了的。就是我跟六一兩個人都用了好久的時間才恢復了正常人的心理。許三多比我們嚴重多了。”
吳哲天真的以為,封于修此刻就是因為被刺激太大了。
雖然李萱萱的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多的就是死亡。
被凋零的死亡讓他現在出現了異常反常的舉動。
袁朗卻嗤笑一聲,“得了吧,他殺的歹徒能組成一個加強排了,你們兩個操心自己吧。”
“許三多,出來!”
袁朗命令說完轉身離開。
兩人轉過身安靜的望著封于修。
“三……”吳哲想要開口繼續說些什么,卻被伍六一一把按住。
伍六一對著吳哲輕輕搖了搖頭。
既然是隊長介入了,他們兩個還是少說話的為好。
一直走到靶場,袁朗才停下來。
盡頭閃著隱隱約約的燈光,有槍聲在間歇地響著,一隊兵正在壕溝里練習夜間射擊。
袁朗找了一塊干凈的地面坐下,雙腿盤膝望著遠處的燈光。
身后封于修沉默的站著。
袁朗沒有回頭,內心頓時沉甸甸的。
他在這個兵身上再也沒有感受到之前的那種氣息。
在這次任務之前,這個兵身上的氣息已經逐漸的變成了正常人。
完全就是一個優良的兵。
可現在,只有沉甸甸的氣息。
他就這樣的好像一扇鐵門,從里面將自己反鎖了進去。
“許三多,你問心有愧嗎?因為你遞上去的那份復原報告,讓大隊長都不安了。”
封于修依舊面無表情的站著。
他在等待結果。
“你這個混球,我跟我老婆說話的時候都沒有這么仔細的思考!我問問你,你為什么要退伍?因為戰友?還是李萱萱?”
封于修盯著袁朗依舊沉默著。
似乎那個名字都帶不給了他的刺痛。
袁朗沉默了片刻,“退伍,你能回到群眾去嗎?你能當好一個老百姓嗎?還是你打算……”
他突然站起身對著遠處訓練的老兵喊了一嗓子,“中尉同志,把你的槍拿過來!”
正在訓練的小隊隊長立馬跑步前來,將九五式步槍遞給了袁朗。
袁朗隨手卸下了彈匣,看了一眼瞬間扔向了封于修。
封于修依舊站著,任憑槍托撞在他的身上。
這下……袁朗都怔住了。
“中尉,拿回去吧。”袁朗將彈匣遞給中尉,中尉一頭霧水的看了兩人一眼,走過去撿起槍轉身繼續去訓練。
袁朗語氣有些沉重的開口,“其實,你不用這樣極端。那群雇傭兵遲早會被發現的,身為部隊的一員,你遲早會跟他碰上的,到時候血債可以解決。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許三多同志,現實往往比你想象的還要殘酷,你根本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么。”
“電影中的畫面說一千道一萬,依舊是電影。可真實的戰場是什么樣你根本沒有見過。這次任務那根本就不算是戰場。就是一場平平無奇的抓歹徒的任務。”
“真正的戰場,你會首先想著會怎么活下來,其次才是去完成任務。這是人類的本能。”
封于修依舊站著,他根本不可能被袁朗兩句話說服。
袁朗長嘆一聲,“我先告訴你,你的報告沒有通過,被大隊長打回來了。”
“我一直在想,怎么讓這么一個兵王能夠心態放平一點,能夠正確的理解所做的一切。不再那么的極端,現在看來,這不是極端,一旦某件事無法被解決。你就會陷入徹底的極端中。”
“你,就會變成那個極端。”
封于修依舊聽著,他的目光逐漸的冰冷。
“我有辦法可以退伍。”封于修開口。
砰!
袁朗瞬間轉身一腳將封于修踹在地上怒罵,“收起你的那個想法,你以為這是什么?你把這里當做什么?”
封于修平靜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袁朗嘆了口氣,“李萱萱沒死。”
“嗯?”封于修緩緩抬起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