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行禮道謝。
裴海又多問了兩句,“少夫人是要在韶華苑做個小書房嗎?”
“只是撿了廂房一處,置些書柜,少夫人娘家陪嫁的書冊不能一直放在箱中不見天日,索性辟出一個屋子裝這些書罷了。”
裴海沉吟片刻,“庫房里而今也沒什么好用的書案桌椅,不如一并請木匠做上一套,置在屋中。”
忍冬想了想,“恐是不能做多大,那處西廂房不大,這些書冊又多,怕是只能擺個小的。”
二人商討說來,一旁被叫來的劉二本是耳提面面立在一旁,這會兒忍不住提了句,“大管家,怕是問問四公子,兩年前置辦韶華苑時正好是小的去辦,那院落里原本放上四公子的物件兒大差不差,將將好。”
如今一聽,似乎這少夫人真要攆了四公子出去。
裴海一聽,拍了腦袋。
“忍冬,你們說的那處廂房,恐是四公子的書房。”燕來堂曾是三公子、四公子念書的地兒,期間三公子出去后,這燕來堂就空了下來,直到去歲夏至,四公子夫妻失和,裴岸才一氣之下搬了出來。
如今韶華苑里,上下伺候的無不是兩個月前新來的,宋觀舟未曾提過,忍冬也就沒想到這一茬。
聽劉二這么一說,忍冬也磕巴起來,“奴不知……,這如何是好?”
裴海帶著劉二跟著忍冬來了韶華苑,院落里花開鳥鳴,寂靜空幽,小丫頭本在葡萄架下壘個小花壇,見忍冬帶著人進來,小跑過來行了禮,“冬姐,少夫人還在困睡。”
“莫要吵鬧,你去忙就是,我帶海叔看看院落布置。”
看完之后,裴海嘆道,“這書案桌椅就暫時不打了,先置著書冊。”
忍冬看也無外人,索性說道,“四公子定然遲早要搬回韶華苑,這院落里橫豎就這么些屋子,奴想著倒是不置辦大物件了,免得擺不開白白破費。”
裴海點頭。
順口一問,“四公子這幾日與少夫人不吵嘴了吧?”
忍冬想到昨夜與今日宋觀舟的心境變化,面上笑了起來,“年輕夫妻,吵鬧也是正常。”
幾個人看完之后,才到院門處,只見裴岸風塵仆仆?值回府,裴海過去問安,裴岸笑道,“怎么都到韶華苑了?觀舟這里要置辦些什么?”小事不會喊裴海來。
少見的是劉二也在裴海身后。
裴海正好一并問了書房之事,裴岸里外探視一番,“我那泰山大人愛書如命,往日觀舟不理,如今既然有心,那就全按觀舟的意思來。”
說到新打書案桌椅的,裴岸沉吟片刻,“打來吧,觀舟習字看書,也有個去處。我平日里還是用著燕來堂,后頭不夠又再打算。”好的一點是國公府上下主子也就這么幾個,除了裴徹的院落荒蕪下來,旁的也空了幾處。
長姐已外嫁,只剩二妹小姑獨處,也不是住不開。
比起二叔那頭,可是好上諸多。
裴海應了是。
裴岸又道,“用些上好的木材,這銀錢從我這里出,倒是不用公中破費。”
不待裴海回答,裴岸又喊了阿魯過來,吩咐他去尋幾個書案桌椅的花樣,“明日里遞給海叔,女子用的勝在精致小巧,桌案上的小玩意兒擺件,也一并做好。”
裴海心頭暗自腹誹,這四公子是要回頭好好過日子了?
還容不得他多想,裴岸又問了旁的事兒,裴海一一回稟后,又提到打柜子的事兒放在外院雜物小院中,平日里會讓劉二盯著。
裴岸記得這個劉二,還是他通風報信,救了宋觀舟。
“極好,二管事多費些心,平日我不在,你拿不準的多問問忍冬或者少夫人,她向來有主意。”
劉二躬身卑謙應了好。
眾人這才散了,裴岸往正房走去,忍冬跟在旁邊,說了今日宋觀舟的事兒,“昨晚鬧了耗子,少夫人沒睡好,今晨補了會兒覺,午間世子夫人帶著桓哥兒來探望少夫人,又說了桃花宴做春杉的事兒。晚些,少夫人又歇了會兒,怕是還沒起身。”
裴岸看了斜下的日頭,無奈笑道,“她倒是愜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