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身為奴婢,也不敢再說什么。
“你好生照顧就是,有事兒差丫鬟尋我來。”
說罷,離了草亭,又回到眾人宴上,一番行路,到了飛瀑一側,宏安郡主早差人修出一觀景臺,比亭子略微精細,又多了門窗屋頂,金拂云上前說道,“飛瀑水源來自后山,常年浸潤多有寒涼,太太夫人們只在此處看看,郎君若有喜好,可走近些。”
秦老太太站在窗前,往外探看,也忍不住叫奇,“一灘碧水,動靜相宜,出了飛瀑下去,旁邊俱是叢山險峻,難以靠近。”
金拂云道,“老太太有所不知,朱三叔下過一次,但林密坡陡,上下來回竟是耗了半日。”
梅太太也嘖嘖稱奇,“這澗水流往何處?”
金拂云指了遠處,“山外有條目蒼河,這瀑布的水出去后,沿著山間深溝,流到那處。”
女眷聽完,無不贊嘆,直說好水。
飛瀑落池,水聲嘈雜,待了片刻,秦老太太直呼寒涼,“終歸是人老了,還是先下山去。”梅太太聽完,也笑道,“這處確實冷了些,炭盆子都無用,我陪老太太下去吧,年輕人讓他們多玩會兒。”
夫人姑娘們紛紛拉住二位長輩,“喚丫鬟再抬幾個炭盆子來,如何就冷到老太太與梅嬸嬸,定不能讓二位長輩離席,不然我們姑娘嫂子們坐一處兒,也少了樂趣。”
金拂云也上來挽留,秦老太太摟著這個,扶著那個,嬌花似玉的也只得應了,“都是些潑猴兒,凍著老婆子,定要讓你們去我門上端茶倒水伺候著。”
姑娘們紛紛行禮,“老太太有命,豈敢不從?”
說著,府上下人又抬了酒水果品,布置起來,這會兒也不男女分開,只是男客一邊,女客一邊,相對落座。
朱寶月與一眾伎子,在隨侍攙扶之下,入了亭子。
旁邊軒窗大開,外頭飛瀑驚奇,桃花似錦,里頭炭火暖身,弄箏撫琴,咿咿呀呀甚是愜意。
裴岸不喜屋中久坐,索性引了裴樺二郎等人,往桃林深處再行多路。
孩童稚子,難得有如此野地,五六個呼啦啦跑前跑后,一會兒來亭子里要吃的喝的,一會兒又往桃林深處采花捉迷藏,像一群小蜜蜂,給這寂寥山中添了頗多嬉笑。
郡主府管家朱三前后忙碌,交代小廝丫鬟,莫要靠近飛瀑。
要說金拂云真是會選日子,晌午時,這一處竟然艷陽照下來,往日多的云海,今日吹散開來,抬頭看碧空如洗,低頭又得一池子碧水白浪。
何為白浪?飛瀑下落,到了池面驚起白浪,形似花開。
宋觀舟更是一覺睡了個把時辰,裴岸偷來看她兩次,俱不待醒,“再這么睡下去,晚間怕是睡不著了。”交代忍冬過些時候就把宋觀舟喊醒,忍冬聽了命,裴岸回到桃林深處,卻被秦慶東取笑道,“如今季章全然變了樣,待你娘子更是親厚。”
裴岸嘆道,“本是夫妻,哪來疏離,況且觀舟并無大錯。”
秦慶東嗤笑起來,“原四郎吃這一招,罷了,你夫妻和美,我又何必做了壞人。”失望之余,也不再提宋觀舟,裴樺倒是笑了起來,“年輕夫妻吵鬧拌嘴皆為常事兒,二郎孤家寡人,尚不知意,往后成親了就明白了。”
“樺大哥說笑,我若是成了親,自要挑個溫婉端莊,比著裴家二嫂、樺大嫂這樣的。”
眾人笑了起來,裴岸卻冷不丁問道,“拂云俱是不錯,二郎意下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