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時不時吵吵嘴的,裴岸一開始還覺得如此傷了夫妻和氣,可吵吵鬧鬧又和好如初,如今看來倒更像是過日子。
且這么過吧。
觀舟這一生,也就自己可依靠,她若膝下無子,全是因為救了淩哥兒幾個,罷了,自己就多寵愛著些,又有何妨?
這會兒裴岸滿腹柔情,可下一刻,就被阿魯之事打了個稀碎。
“阿魯昨兒說的錯話,我一會兒要罰他,你大人大量,饒了他這一次。”
裴岸主動提及,宋觀舟雙瞳剪水,卻帶著寒意,“他跟隨你多年,風風雨雨看了不少,說出那番話,定然有自己一番考量。你也犯不著罰他,不如成全他。”
“成全?”
宋觀舟看裴岸也吃得差不多,招來忍冬幾個收拾下去,又喊慶芳去尋阿魯,“請他來一趟。”
噢喲!
少夫人用了請字,嘖嘖,阿魯有面兒了!
果然,阿魯聽到慶芳陰陽怪氣就知道大事不妙,待他畢恭畢敬踏入正房時,上座的兩名主子正在談笑風生。
一時給了他錯誤的信號,以為還好。
果不然,裴岸開口,“阿魯,昨兒晚上你送了盼喜出門,回來時說了些渾話,這會兒怕是給你家少夫人賠個不是。”
渾話?
阿魯心中咯噔一下,絞盡腦汁的回想著,卻發現想不起來了。
但話雖如此,還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少夫人原諒小的這種嘴,昨兒借著四公子的光,也同春哥兒他們多吃了幾杯薄酒,腦子不靈光,定然說錯了話,求少夫人恕罪!”
說罷欲要磕頭,宋觀舟馬上示意忍冬,同壯姑上前就把白面小廝提了起來。
“阿魯,我屋中規矩你知道,跪來跪去的我素來不喜,你站著說話就是。”
客客氣氣的少夫人,阿魯腦門子開始出汗,小眼睛只敢往正在不緊不慢吃著茶的四公子瞟去,“求少夫人寬恕小的,這次是小的吃了酒,渾說了些,定然沒有下次!”
宋觀舟啞然失笑。
“怎地嚇成這樣子,其實話沒有說錯,今兒當著四郎的面兒,我表表態,你心中所想怕是暫不能成。”
哈?
阿魯傻眼,全然不記得自己嘀咕了什么,滿頭霧水看著宋觀舟,“少夫人這是何意,小的心中沒有別的想法。”
宋觀舟擺擺手,語氣和善,“我而今同四郎還算和睦,一時半會兒的,我夫妻二人分不開。你心中要伺候的女主人是金拂云,我思來想去,恐怕只能讓四郎忍痛割愛,把你送到郡主府去,好生表表衷心,同盼喜盼蘭一般,得償所愿。”
我去!
阿魯傻了眼,欲要再跪下,兩邊挾持著他的忍冬和壯姑哪里容他跪下去,只得哭喪著臉,“少夫人定然是誤會了,小的哪里敢這樣想!”
慶芳在旁終究忍不住,也不管四公子上座,一股腦兒指責道,“你同金家大姑娘說得眾人都聽了去,不如問問廚房角門的門房大叔。你口口聲聲說道,四公子在少夫人這里見天兒的受些閑氣,說來只有二郎同大姑娘能與四公子說幾句話——”
最后擲地有聲,“你說四公子若娶了大姑娘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