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宋觀舟的茶盞再吃了一杯熱茶,才不緊不慢說來,“幸好晌午你們沒跟著出去闖禍,不然今兒怕是沒完了。”
秦二嘁了一聲。
“我二人又不是小孩子。”
宋觀舟拽過裴岸的大手,搖了幾下,只是沒什么溫柔意動,倒是有些野蠻粗魯,“說啊!四郎,今兒不就是二哥帶著蕭蒼出去吃花酒嗎?怎地,父親生氣了?”
生氣?
裴岸哼了一聲,“這會兒二哥正在祠堂罰跪,明兒一大早,他就地等候我們過去祭祀天地君親師——”
“噗!”
宋觀舟沒反應過來,但秦二瞬間明了,一口茶噴了出來,“跪一夜啊?”
裴岸點頭。
“父親親自守著。”
“啥?”宋觀舟滿臉驚愕,“這么個罰跪,父親都要親自監督?”
“二哥這次闖禍,父親本是要鞭笞的,因大舅舅三舅舅攔了下來,勉強改為罰跪。”
宋觀舟撇撇嘴,“雖說二哥這個時候去逛樓子不對,可往日又不是不逛,怎地父親從前不管,今兒舅舅舅母們都在,倒是要管管了。”這點,宋觀舟不敢茍同——
裴岸起身揉了揉宋觀舟的發髻,“他是一府世子,總要些體面。”
體面?
宋觀舟一歪頭,從裴岸大手下挪開,“體面……,狎妓時淫亂可沒什么體面——”
“宋觀舟!”
秦二出聲呵斥,裴岸本也要呵斥的話,這會兒因秦二停了下來,他本以為宋觀舟要頂幾句秦二的厲聲,哪曉得宋觀舟卻調皮一笑,反而仰頭攆他,“快些去沖個涼,身上清爽些。”
裴岸看他二人,眼神疑慮。
忍冬等丫鬟在旁看著,心頭咯噔一下:難道四公子對少夫人起了什么疑心?
由不得不起啊!
一整個午間,秦二和宋觀舟把她們打發得遠遠的,兩人低聲說笑,時而驚嘆時而密語,看上去就十分親密。
忍冬欲要上前幾次,都被宋觀舟揮手攆走。
她聽得幾句,好似秦二郎提了四公子幾句,什么莫要同裴四說來,不然定要責打我了,這些話忍冬聽得害怕,想著從前二人針尖對麥芒的,平和不過一頓飯,之后定然要起紛爭。
哪曉得自從昨兒晚飯時,秦二當著兩府老少,公然說站到四少夫人這邊時,忍冬心頭不禁擔憂起來。
少夫人模樣數一數二,是少有的美人。
秦二又不曾婚配,日日跟她一處兒,怕是——
一個下午心頭都頂著石頭的忍冬,看到裴岸眼神不對,心頭立馬開始慌張。
哪料到裴岸沉聲說道,“你二人可別給我闖禍,外頭夠亂了。”忙亂一下午,晚間又在祠堂幫忙,搞得一身汗津津,確實不舒服。
他進了內室,忍冬跟著進去幫他取了歡喜衣物,宋觀舟見他沒了蹤影,才一團扇壓在秦二手腕上,“尋人去問問,府上出什么事兒了——”秦二哎喲一聲,“我說宋觀舟,這是你的地盤,我一個客人,哪里去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