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曾經倒不多么熟稔,也是上一次科考時,碰到一處,愈聊愈為投緣,誰料二人雙雙落榜。
而今再來一次,昔日情誼并又撿起來了。
“書院里許多郡縣來的才子,有好幾個我欲要介紹你認識呢。”
黃執笑道,“多謝你記著我。”
“其中有一個,名喚許凌白,是不可多得的寒門子弟,可惜三日前被家中之人接回京城,恐怕是科考時才能見到了。”他有幾分遺憾,說來許凌白同黃執有幾分相像,都是那種儒雅、沉穩之人。
“李兄,總有機會,不必遺憾。”
倒也是——
“不過,許兄好似是鎮國公府的遠房親戚,不如回京后尋個空擋,咱一同去公府拜會。”
正好與上一屆科考最年輕的進士裴岸,再吃幾次酒。
“公府?裴四郎家的親戚?”
黃執腦海里突然涌出那張酷似裴家四少夫人的臉兒,他面上不由得燥熱起來,幸而李希是個男人,眼神沒有那么細膩,不曾覺察,“那日來接他的,就是公府侍衛,裴大將軍跟前隨侍衣物,我還是記得清楚。”
裴大將軍,并是裴漸。
只是他解甲歸田多年,而今眾人只喚他公爺,卻忘了曾經他叱咤邊陲,橫掃千軍。
李家老爺子而今還坐鎮一方,故而李希更喜這么稱呼裴公爺。
“裴家有門姓許的親戚?”
黃執隨口問道,李希用力回想,最后一拍大腿,“嘿!裴四娘子不就是出自許氏?”
“這倒是,恐怕是四少夫人那邊的親戚,只是凌白性子儒雅,面皮薄,從不曾在我跟前攀扯公府,只說投奔了舅舅家,待科考前再行進京。”
后頭,李希再說什么,黃執卻聽不進去。
好不容易送走這話坨子,他才得已坐到書案前,軒窗枯燈,心頭甚是失落。
想到那日晚間奔回別苑,老莊頭答了話,“三公子,本就是樓子里來的姑娘,自然是回樓子里去了。”他愣了幾許,有些慌亂,“那……有沒有使了些銀錢?”
老莊頭忙不迭的點頭。
“給了,三公子,樓子里的姑娘奸猾著呢,若是不給,還不肯走。”
他心不死,追問道,“可說是哪個樓子的?”
老莊頭一聽,痛心疾首道,“三公子啊!不是老朽逾矩說您,實在是不該貪戀女色,這等子的人兒難不成您還要再去找她過夜?您要知道,府上而今就指著二公子同您,大公子生來閑散,不愛凡塵俗事,若您被這些個煙花女勾了魂,如何對得住老爺老太太啊——”
罷罷罷!
黃執面皮滾燙起來,趕緊應了好,奔回客室。
床榻之上還有那女子渾身自帶的清香,可惜佳人無影,他掀開被褥,意要躺下,卻看到上頭一朵鮮紅的花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