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忽地坐起來,裴岸趕緊安撫,把她拉到懷中禁錮起來,“你這性子,就不能聽完我的話。”
“呃——你倒是說呀。”
書生講話,慢條斯理,宋觀舟不耐,生氣的咬了他胸口一下。
“你是屬耗子的!”
“不是跑路就好,旁的還能出什么事兒?”
裴岸一一道來,宋觀舟瞇著眼,“真的?”
“自然是真的,臨山出門接我時,你安頓在捱其鎮的人手奔馬相告,他來不及回府稟你,回程馬車上才說與我的。”
“哼!方家舅舅倒有幾分正義,偏生懦弱了些,他自家老婆子與兒是個什么德行,難不成從不知道?只怕存了僥幸心理,或者也想著,若表姐就同意了呢,哪里料到表姐心性剛烈,硬生生逃了出來。”
“如今方大郎怕是也活不長久。”
“罪該萬死之人,茍活于世作甚?”不過宋觀舟心頭舒了一口氣,若讓她后頭去處理,恐怕還做不到這般果斷,倒是小看了方九生,罷了!
“如今表姐下落難尋,倒是表哥那頭,恩科即將開考,他若磋磨下去,怕是有礙前途。”
裴岸道,“接到府上來吧,慢些寬慰就是。”
宋觀舟不置可否,只是靠在裴岸胸口,聽著他心臟跳動,許久之后帶著睡意說道,“也好,聽四郎你的。”
至于進宮之事,裴岸還來不及與她細說,就聽得她傳來綿軟呼吸之聲,一聽就知睡了過去。
罷了,他今日身心俱疲,欲要睡去,卻還是輾轉難眠。
后日宮宴,金拂云定然也在,到時觀舟若再沖動行事,恐要闖禍……,種種事兒,縈繞在裴岸腦海里,將近二更天,都沒有睡熟。
宋觀舟迷迷糊糊之際,撞上裴岸在床上貼烙餅。
她從背后摟了上去,寬肩細腰,滿意的宋觀舟呢喃道:“睡不著?”
裴岸轉過身來,“被我吵醒?”
黑夜里,好似什么也看不到,可宋觀舟卻能感受到裴岸明眸皓齒,她往前輕挪,以香舌探路,吻上裴岸微涼薄唇。
“觀舟……”
女子身形微動,仿佛靈蛇一般,盤住韶華苑的參天大樹,“既是睡不著,不如來做點開心的事兒。”
她心頭因許淩俏之事兒,壓抑許久。
夫妻之間何來解憂?唯有夜夜嬋娟在柳梢。
二人本就是青春上好血氣方剛,裴岸著了風寒累了幾日,反之娘子已纖手上身,褪了他中衣,他嘆道,“怎么能讓你來?裴四來就是。”
接過手,拂過青綠排草玫瑰花兜肚,往雪膚上點下星星印記。
二人顛鸞倒鳳、被翻紅浪,羅裳蜷在幔帳外頭腳踏上,恣情無限,慵懶顰眉蹙。只可惜滅了帳前燈,難見伊嬌面。
鼓聲綿密緊促,似要鳴金收兵,宋觀舟呢喃道,“四郎……”她想說此刻真好,又有些哀傷,覺著好,也不過是因為把那腰斬之日往前倒推,她總在心頭數著倒計時。
想著身旁有裴岸這等美男子相伴,就是一年后死了,也不算孤苦。
愈發盡興時,心頭越是空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