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引秀勉力擠出一絲笑意,心頭把宋觀舟從頭到腳罵了個遍。同樣,還有金拂云和金四在悄然關注宋觀舟,可惜宋觀舟讓她們都失望了——,初次入宮的宋觀舟甚是愜意,旁的夫人姑娘,恐怕都憋著內急。
瞧!
圣上第三盞酒來了——
宋觀舟這一日沒有想象中那么沉悶,反而快活極了。
古色古香的大型文藝演出歷來是她所愛,尤其是這種原汁原味的,許多在后世失傳的表演,簡直讓宋觀舟看得如癡如醉。
兼之她坐在角落,撤退行走方便,解了內急之困,旁的全不在話下。
幾次出去,給幾個相熟守衛、宮女、小太監的荷包不少,出手闊綽,倒讓她混得如魚得水,陳少夫人后頭也耐不住,央了她引路去了一次。半路上,陳少夫人甚是拘謹,“若是我那婆母看到,回去又是幾月不得安生。”
宋觀舟嘆道,“會罰你嗎?”
陳少夫人也不隱瞞,“我那婆母嫌我娘家身份不高,屢屢插手房中事兒,今日場合,若是被她看到我失了言行,回去必然是罰跪幾日——”
娘喲!
宋觀舟送上同情,“你家郎君也不幫襯著些嗎?”
陳少夫人面上苦笑,“……那頭是他母親,他自是倒在他母親那頭。”說到這里,又看向宋觀舟,“聽說你家裴大人很是通情達理,對你也多方維護,妹妹啊,你真是命好。”
宋觀舟挑眉,“姐姐不必羨慕,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陳少夫人聽得這話,心中舒爽了不少,“……咱這些與人做了娘子的,哪有閨中舒心!”本來宋觀舟容貌出眾,就引得人艷羨,若再是個夫妻和睦,恐有人心頭酸澀。
宋觀舟深諳其中道理,短短一句,便消了陳家少夫人的猜忌。
——我不好過,你也不好過,那我們就是一路人。
但是,蕭引秀快瘋了!
為什么!為什么每次她回眸,都能看到那宋氏沒了影子!她當這是自家的后花園嗎?想走便走?
宋幼安第三次遇到宋觀舟時,已經自來熟了,他身形瘦削柔軟,第四、五、六盞酒的表演他無須參加,這會子換上的是第七盞酒的月白寬袖長衫,愈發疏狂妖媚。
“宋姐姐,你又來了。”
宋觀舟忽略他的戲謔之言,只是看他裝扮,滿面期許,“你下場上?”
宋幼安點頭,“劍舞。”
“——妙!”宋觀舟腳步不停,旁邊陳少夫人見到幼安公子,低眉垂眸,兩面微紅,半個身子躲在宋觀舟身后,卻聽得宋觀舟快言快語,“只舞不歌?”
宋幼安竟是陪著走了兩步,“吟唱幾句,多為舞。”
宋觀舟眉飛色舞,甚是期許,“好,后頭幾場你都上嗎?如此的話我再不離席。”宋幼安難得一笑,拭去濃妝艷抹干凈白皙的臉上,竟出現了溫婉,“第九盞并歇了,今兒就算完了。”
“好!”
陳少夫人臉如桃花,滾燙起來,也不敢說話,只低著頭追著宋觀舟快速離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