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引秀怎能聽得進去,只說道,“罷了,三嬸心慈,就是看不慣那宋氏,也不好得明說。”
劉太太:……老娘并沒有!
閔太太再聽不下去,指著女兒毫不客氣道,“這屋里也沒外人,我是你親娘,自不會害你,那些皇后娘娘、太子妃送來的節禮,你一樣不得少了,好生送到四郎那里。如今她無品級,凡事娘娘們也沒有越過你,你就知足吧。來日你做得過分,娘娘們奏請圣上,給了品級,哪怕就是個孺人,恐你也擔不起她的請安!”
何況,四郎還在那里立著。
而今看來,四郎眼里心里都是這個媳婦,閔太太想,就算女兒說什么不能生養,就算公爺知道,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真到那一日,四郎同旁人生個孩兒,去母留子養在宋氏膝下,同親生的又有何區別?
罷了!
閔太太再留下來,只怕心頭更難受,扶著劉太太嘆道,“走了,幸好過幾日我們娘娘兒兒的要回江州去,不然這公府世子夫人的譜兒,還真是受不住。”
蕭引秀起身追過來,“母親——”
閔太太長嘆一聲,沒有回首,劉太太倒是笑道,“娘兒哪有隔夜的仇,放心,我扶著你母親回去就是。”
二人出來,丫鬟婆子點燈前后照著。
閔太太忍不住同劉太太說道,“你也瞧著了,這般心眼,同她姑母一個模子里刻出來,明明是在我膝下長大,偏偏學了她姑母的十成十,如何不氣人?”
劉太太心里存了私心,本想在二人跟前漏個口風,可一聽蕭引秀待宋觀舟這般怨憤,不由得咽了下去。
妯娌二人回到暖豐園,丫鬟們趕緊捧了熱茶奉上。
劉太太親自伺候閔太太吃了半盞,才算是平息怒火,閔太太道,“她比你也小不了多少歲,但凡是你這性子,這公府上下定然也是和和美美。哎——,她不知足。”
“公府諸事,我可理不來,太太是高看我了。往日在府上,我也是仰仗著太太你吃飯的。”
妯娌二人說笑幾句,眼看夜色愈發晚了,才抬頭往外看,“觀舟那宴還是沒散,五郎也過去了,只愿兩人莫要吵嘴。”
閔太太招來大丫鬟,讓她跑一趟。
回頭同劉太太笑了起來,“五郎這次入京,挨他大哥的打,怕是比往昔兩年都多。大郎四郎都在,又有外人,二人哪怕是有些不合,也不怕。”
劉太太想到往日四郎媳婦同蒼哥兒針尖對麥芒,并覺得好笑。
“從不曾見到五郎這般小氣,同觀舟真是像孩兒一般,這兩日北哥兒媳婦同我說道,要比什么算學,可是日日里埋頭苦學呢?”
想到這幼子,閔太太直呼阿彌陀佛。
“可不是么,飯菜都得木二木三端進去,唉,真是氣不過來,你說一個好生生的兒郎,偏要同個女子較勁,輸贏他也都不光彩。”
“罷了,我看公爺與我家的三老爺,都在伏案出題。且看著就是,反正如此比一比,好過日日里一碰面就吵嘴的好。”
閔太太想來,還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