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姓金,還說有個尊貴的妹子在京城郡主府里,很是能干,與她同行幾日,也時時聽到丫鬟們說起來,只說叫大姑娘。”
金?
大姑娘?
宋觀舟只覺得天道好輪回,她諷刺一笑,金拂云費盡心思欲要置表姐一死,誰能想到最后卻是金家少夫人救了許淩俏。
“幸得那少夫人多看了我一眼,不然我定是又要被人拍花子拽走。”
許淩俏看著表情有些玩味的宋觀舟,小心翼翼問道,“難不成觀舟你認識?”
“認識,我同金大姑娘初春時相見,怎么說呢,我二人有些齪語。”
啊?
許淩俏哪里想到還有這些彎彎繞繞,正不知道如何應對時,宋觀舟似笑非笑道,“不過我宋觀舟自分得清恩怨,有他們家少夫人這般壯舉,我當然要上門重謝,你且放心。”
“觀舟,可是給你添了麻煩?”
嗐!
宋觀舟淡然一笑,“沒有的事兒,姐姐安心住下,一切聽我安排就是。至于往后,我還要給你選個如意郎君。”
“不不不……,使不得,我如今這樣,哪里還能談婚論嫁?”
“怎就不能?”
本要長篇大論的宋觀舟,這會子想了想,罷了,慢慢來就是,這思想改變也不是一日兩日的。
正好外頭蓮花叩門進來,“少夫人,表姑娘,四公子來了。”
宋觀舟蹙眉,望了望綠窗紗外頭的黢黑夜色,“可算是來了。”才說完,外頭傳來男人穩重的腳步聲,許淩俏有些慌張,宋觀舟招來蓮花,“去端些熱水,伺候表姑娘梳妝。”
轉身安撫許淩俏,“四郎性子溫和,表姐莫要拘束。”
說罷,提裙起身,往外走去,恰在這時,許淩俏聽得傳來溫潤低沉的嗓音,“觀舟。”
宋觀舟拉開半扇門,露出半張鵝蛋臉來,“四郎,你可算是來了。”軟聲之中帶著埋怨,身形隨之出了房門,隨手還帶上了門,“西城門那邊繞過來,竟是要這么久——”
裴岸看她面含喜色,就知里頭許淩俏一切安好。
他心頭對著宋觀舟隱瞞了些事兒,而今因為許淩俏平安歸來,也一并揭過。
如此,心頭寬松下來,面上雖是奔波的疲累,卻依然不掩喜悅。
“西城門晚半個時辰才落了鎖,往這邊是出不來,只能繞路。表姐可還好?”
宋觀舟微微頷首。
“壯姑,可收拾出今晚我與四郎的屋子?”
廊檐下左拐,壯姑小跑出來,“少夫人,才將將收拾妥當,您與四公子來看,若是還缺了什么,奴再去添置。”
夫妻二人隨著壯姑來到屋門處,里頭算是這客棧里最好的一間房,比許凌俏所賃的那間大了一倍有余,入門放著一座黑漆老松木蓮花滴水雙折曲屏,繞過曲屏,才見得司椅一幾,掛畫盆景,靠著窗邊有一處供桌,此刻燃了沉香,裊裊飄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