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在金拂云一字不提的前提下,沒有任何進展,金莫站在旁側,躬身說道,“大姑娘,蒙小興悄然跟著你去往安王府,甚至在安王爺出殯前幾日里,每日都偷偷出府,只怕是您授意的吧。”
金拂云聽得厭煩,嘰嘰喳喳的聲音,滾!
她雙目又緊緊閉上,拉起衾被,蓋住面龐,全然不說半個字。
金運繁惱羞成怒,欲要上前掀了衾被,卻還是被眼疾手快的蔣氏,拽住了身子。
“相公,莫要嚇著妹妹。”
嚇?
呵!金運繁自嘲一笑,復又坐下,鼓凳離著床榻不過一兩步的距離,他思來想去,換了個問法,“你同哥哥說,是誰把你打暈的?”
金拂云拽住衾被的兩只手,忽然就緊了起來。
金運繁見此,心思一動,換了個語氣,憤慨之中帶著惱怒,“拂云,到如今這份上,咱們一家子再如同散沙,可就要被人欺辱上來,大哥再往宮里去,同圣上說個明白!”
藏在衾被下頭的金拂云,眼眸里全是淚水。
“白芍被人打暈時,聽得你好似說話,是咱們金府熟悉之人,對嗎?”
是啊!
就是裴岸!
鎮國公府裴岸!
我的相公,我四世里唯一的男人,說出來,有用嗎?
她的身子在被子下頭,冰冷徹骨,到這一刻,她恨不得把裴岸拖出來,可唯一的理智壓住了她。
不可以!
裴岸恨她,當時她喊出一聲四郎時,裴岸看她的厭惡嫌棄,她永遠也忘不了。
何況,金拂云知曉裴岸的能耐。
他如今還年輕,但不代表他愚蠢。
真是鬧開來,扯上鎮國公府,估摸就不是這么簡單了事——
金拂云緊咬嘴唇,幾乎都感受到自己的血腥味,依然沒有說話,金運繁好說歹說,得不到她只字片語。
漸漸地,也失了耐心。
“即使如此,母親生前留下的嬤嬤婆子,就挪到妹妹房中來,一切……,等父親來了再說。”
金拂云聽到父親要來,渾身害怕得僵直起來。
“在父親跟前,你興許能說個明白。”金運繁所有耐心用盡,起身就走,金拂云忽地掀開衾被,啞著嗓子,吟泣問道,“大哥,到如今,我還有何資格說話?金家讓我死,我自是活不了,金家容我命,我也死不掉。”
一聽她開口,金運繁立在屏風處,回首看來,“妹妹,蒙小興可是你授意,跑路了?”
金拂云搖頭,“我不知。”
金運繁又問,“白草呢?一直放在你跟前伺候,出事之時,卻只有白芍在,她人呢?”
金拂云失控道,“我不知!死丫頭只怕是里應外合,與人茍且,方才害了我!”
“不可能!大姑娘您血口噴人,那一日里,您恨不得從頭到尾都給奴姐妹二人支走,在安王府荷大姑娘房中,在老王妃房中,你屢屢以小事,挑刺不斷……”
白芍撕心裂肺喊道,“奴與白草,自小得將軍教養,如何會背信棄義,自來伺候大姑娘,時時刻刻小心謹慎,而今白草沒了蹤跡,只求大姑娘給句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