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到如今,眼前女子還那般天真?
完了!
金運繁微微仰頭,長嘆一聲,“拂云,我恨不得提刀去殺了那裴家的四郎,是他,害得你的心智全失,害得我金家顏面掃地——”
“大哥,想方設法攔住父親,這般真的進京,金家上下定然要蛻層皮啊!”
金家真正起來,那是太子繼位之后,裴岸也遙遙往上。
金家與裴家結了多年仇怨,齊心經營,才在大隆真正的成了不可一世的豪門大族。
如今圣上還在,怎地可能容得金家繼續往上?
不不不!
過往三世,圣上待金家的看法,并不比裴家的好。
金拂云從悲慟中站起來,馬上提出來,可金運繁只覺得她是跳梁小丑,“妹妹啊,你如若心里真有金家,為何還去做這等丟人現眼之事?”
金拂云滿腔擔憂,被這冷冰冰的話語,打得干干凈凈。
跌靠在軟枕上頭,金拂云嘴角幾番抽搐,卻說不出話來,又聽得金運繁嗆聲,“拂云,你還是好生想想,如何應對父親的滔天盛怒吧!”
一身在溧陽留下的傷痕,還不曾好妥。
又做了這樣的丑事——
如若能用眼神殺人的話,金運繁已把金拂云殺了多次,“金家從默默無聞到如今,也是因父親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打下來的,妹妹真是驕縱到了極致,做了這等丑事,是絲毫不顧金家上下的死活。”
“金運繁!”
金拂云再是忍不下去,帶著哭腔,嘶吼起來,“我也是被人算計的,你如若是我親兄長,不應該與我討個公道嗎?”
“公道?去哪里討?”
金運繁抖動雙肩,似笑非笑,好似癲狂之人不是眼前的金拂云,而是自己。
“拂云,父親與母親,實在是把你寵壞了。”
金拂云雙唇緊緊抿住,聽得這話,好一會兒才慘淡說道,“……我不傻,旁人打暈,把我丟入映雪閣的。”
“我且問你,那香薰爐里的催情藥是誰給蒙小興的,再有那催情酒,而今還在京兆府尹何大人處封存,金大姑娘,不如到公堂去對峙一番,如何?”
金拂云滿臉錯愕,“合著這些都算到我的頭上?”
金運繁看著依然嘴硬的妹妹,從前覺得金拂云一身傲骨,與尋常閨閣女子大為不同,而今瞧著,真是令人作嘔。
她到如今,還覺自己無辜……
這是何等可笑的想法。
金拂云絕不會認,倒也不是她清高亦或是狡詐,實在是認了就是死路一條。
金家上下,近日能到得她跟前的,也就是金運繁夫妻。
二人輪番說來的話,從婉約到直白,無不是那句,你怎地不為了金家體面自行了結!
金拂云知曉如今已入死路,回頭無望。
索性一條道走到黑,抵死不認。
“哥哥終歸不是與我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如若是親生的,這會子怎地也不會污蔑自己的妹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