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宋幼安小心問道,“幼弟是去上了私塾?”
“族學。”
臨山揚鞭催馬之前,看了宋幼安一眼,“這個身份,四公子廢了多少出心神,你永遠不知,自己思量思量,如若鎮國公府有事兒求到你跟前,你能這般用心?”
不知好歹。
宋幼安低垂著頭,滿臉愧疚,不敢應答。
臘月十二這一日,大早上公府門口就等著三輛馬車,許凌白許凌俏早已整裝待發,除了宋觀舟,其他本要來相送的的,都被昨晚許凌俏挨個婉拒。
“本就是叨擾,嫂子妹妹們用心待我,而今天寒地凍,我們又是一大早啟程,莫要凍著,這兩日與嫂子妹妹們也說了貼心的話,臨別之前,莫要再添愁緒。”
兩兄妹也到正賢閣,給裴漸扎扎實實的磕了三個頭。
來時,兄妹渾身上下,一個不知所蹤,一個渾渾噩噩,若不是公府收留幫襯,哪有如今功成名就。
兄妹真心誠意,跪謝鎮國公。
老公爺裴漸,親手扶起二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兄妹也是值得疼愛的孩子,莫要與世伯客氣。”
所以,公府這一早上,除了宋觀舟,再沒驚動旁人。
裴岸欲要告假相送,也被許凌白拒絕,“四郎何苦與我客氣,這一別也不是此生不再相見,上值要緊!”
臘月里的吏部,忙成那般,再是告假,也是故意生些為難。
裴岸只覺不妥,宋觀舟拉住他,“你我夫妻一體,我送就是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放心吧。”
天色灰蒙蒙時,三人就帶著丫鬟小廝,打著燈籠,從公府角門出去。
裴海身為公府大管事,早已候在門戶,見宋觀舟親自來送,也走到跟前,交代了諸事。
“此番前去,再快也得七八日,路途遙遠,公爺吩咐下來,屬下思量著,除了臨溪,還額外差遣七八人,一并護著表公子往佟縣去上任。”
說完,叫來劉二。
“劉二膽大心細,定能帶隊護好表公子與表姑娘。”
“多謝海叔操心。”
宋觀舟談笑言謝,裴海拱手,“少夫人說的哪里話,這本就是屬下該做的,表公子年紀輕輕,已得功名,這是天大的喜事兒,屬下能搭把手的,也是與有榮焉。”
宋觀舟是不喜煽情告別,何況這幾日,散伙飯都吃了好多頓。
“這天寒地凍的,你們路上小心,行車時,小心些炭火盆子。”宋觀舟再三催促,二人才上了馬車。
許凌白欲要說幾句離別感言,也被宋觀舟攔住。
“好哥哥,你這幾日翻來覆去都說了,莫要磨蹭,快些上車。”
許凌白:……說好離別的悲傷呢?
倒是許凌俏實在擔憂,掀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拉住宋觀舟的手,“觀舟,萬事小心。”
“放心放心,實在擔憂,每月都給你寫信,如何?”
“如若能這般,也是極好的。”
眼看許凌俏欲要潸然淚下,宋觀舟趕緊擺手,“我的姐姐,并非生離死別,此一去,表哥與入京時大不同,喜事兒!”
“我只舍不下你,這些時日,你總是過得不太平。”
許凌俏說著說著,還是生了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