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白兄妹也是懂禮之人,知曉秦家對兄妹二人不薄。
更別說后頭許凌白的候官之事,秦家明面上不曾搭手,可秦家與宋觀舟的情分,定然暗地里幫襯不少。
可惜老夫人身子不適,不曾見到,但秦家大夫人出來招待,倒是一團和氣。
碰巧那一日里,秦慶東不在。
“早早就走了,若不然就要在路上過年。”
秦慶東踏入書房,喊了忍冬,“你快些去端些飯菜來,我是餓的不行!”
宋觀舟略微走近兩步,就聞到了花香脂粉味,抬手輕揮,“昨兒你宿在外頭?”
秦慶東點頭。
“你這狗鼻子,倒是靈得很,怪不得四郎而今都不跟我一處兒吃酒。”
“只是吃酒?”
話音剛出,秦慶東白面之上泛了紅暈,“宋觀舟,你我雖說是朋友,但也不必多操心這些。”
宋觀舟掩嘴失笑,“非也非也,我與你不是朋友,不過是損友。”
損友?
新鮮詞,但細品之下,秦慶東竟是認可,“倒也是,損友!”
其實,宋觀舟已慢慢接受封建社會富貴家族男子們的日常,與伎子們吃酒耍玩的,已是他們的日常。
只是,秦二還不曾成親呢。
宋觀舟低聲詢問,“你與文四,可有說何時成親?”
秦慶東坐下后,以扇子掩面,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開春之后吧,母親總覺得娶了文四,我就能穩妥下來,孰不知文四比我還不穩妥。”
說到此處,大笑兩聲。
見宋觀舟也不笑,也覺得無趣,慢慢收斂笑意,“你表兄表姐離去,這韶華苑又空寂下來,來日里,不如我來同你作伴。”
一席話,引得宋觀舟白眼連連。
“你是會寫會算,還是能端茶倒水?”
秦慶東語塞,“算學上頭我是不如你,但與你一塊兒說笑,還是可以。”
從前兩人,把京城上下各種八卦都說了一遍,失了宋觀舟,秦慶東也覺得遺憾。
欲要再說,宋觀舟指著滿屋賬冊,“少來叨擾我,而今我在干活。”
“你倒是盡心盡力!”
秦慶東嗤之以鼻,宋觀舟卻哼了一聲,“我與你不同,總不能閑暇無聊時,往青樓勾欄里去吧,打發時辰的事兒沒有,能與蕭家看賬,也是人家不嫌棄我。”
嘁!
“蕭五哪里敢,你這能耐,比他不差,他就是專門去尋,也尋不到。”
嘿!還夸贊上了!
宋觀舟笑道,“何況,我也是應了的,自要做好。”
秦慶東看著雜亂無章的桌案,“還有多少?”
宋觀舟搖頭,“那可說不準,前幾日接到蕭五的信,說年底會給我送節禮,順帶一車賬冊。”
哎喲!
秦慶東都驚著了,“蕭家生意這么大?”
一車又一車啊!
“不小,但涉及門類多,一家店鋪不少賬目,一個門類下頭店鋪也不少,積少成多。當然,這也是因蕭蒼要求,賬目做到細處有關。”
做到細處,賬就多了。
秦慶東嘖嘖咂舌,“乖乖,果然是江州第一大商啊,那你這盤賬,給他蕭家盤出多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