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金蒙對金拂云徹底失望,但也只能硬著頭皮,收拾這一切爛攤子。
對于金拂云,在他心中,已是個死人。
可惜,金拂云不知。
她立在堂屋中,看著金莫,“我要見父親,這個鎮國公府,我不能去!”
“大姑娘是怕見到裴四公子,還是四少夫人?”
“宋氏那等賤人,我自來不怕,只是為何我要去賠罪,這事兒里頭,我才是被害之人!”
“大姑娘!”
金莫再是沒忍住,重重呵斥,“將軍之命,屬下勸大姑娘莫要違抗,時至今日,您錯也好,對也罷,已然不重要,金家被您連累得,在京城快抬不起頭來了。”
呵!
金拂云滿臉慘淡笑意,“父親,還是不肯見我?”
“大姑娘,參將軍的本子與奏疏,壓在御案上沒有三尺高,也有一尺高,低頭彎腰的事兒,您今兒不是也做了嗎?一回生二回熟,走一趟就是了。”
金莫沒有再廢話,說完這些,轉身離去。
金拂云站在寒風之中,呆愣不知所云,好一會兒,石娘才走到前頭,扶著她回到內屋。
“大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金拂云呆立許久,石娘欲要扶著她往里走去,白芍又進來了,自從知曉百草沒了性命之后,她看金拂云的眼神在沒有主仆之間的尊從與我敬畏,反倒是滿滿的恨意。
待金蒙回來,她頭一個跪到將軍跟前,訴說種種。
包括妹妹百草冤死。
金蒙聽后久久未語,只叫白芍起來,招呼金莫進來,問及白芍的想法,“如若你還愿到拂云跟前伺候,老夫也不會把你叫回來,如若不愿,就到老夫跟前做個筆墨丫鬟。”
白芍抬頭,滿臉淚痕。
“將軍,妹妹之死,是否也就這般不管了?”
金蒙未置可否,沉默良久,“如若抓到兇手,必然嚴懲。”這是金蒙能給一個小丫鬟最大的承諾。
白芍頓時泄了氣。
掩面吟泣,“將軍,奴還是伺候大姑娘吧,本就是將軍與郡主囑托,可奴姊妹二人辜負了您與郡主,待大姑娘出嫁之后,奴青燈古佛的,給郡主守孝。”
私下,金莫稟了金蒙,“將軍,白芍自幼與妹子要好,一塊兒長大,如今百草就此殞命,屬下怕白芍起了歹意,壞了將軍您的事兒。”
“何意?”
“不瞞將軍說來,白芍一直追問大姑娘,數次認定是大姑娘對白草下了重手,雖說無憑無據,可她不過是個丫鬟,真就破罐子破摔,胡亂使來,只怕——”
沖動之下,取了大姑娘性命,才是壞了事。
金蒙坐在書案跟前,面色肅穆。
聽得金莫說來,低嘆一聲,“逆女不孝,害我金家上下,論情論理,早不該留她丟人現眼,奈何白日里你也瞧見,娘娘賜來補品,生怕我這孽女有個閃失。”
如今,金家上下沒有人不盼著金拂云死。
可除了金家,眾人都盼著金拂云長命百歲,這是金家的恥辱,她茍活一日,金家注定抬不起頭來。
只要金家在京城,這就是抹不去的門楣污點。
就在金蒙入京之后,求見圣上不得的第三日,娘娘賜了補藥,金蒙想尋個法子掐死親出之女,都做不得了。
莫說虎毒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