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華掏出一支煙遞過去,“抽支煙,別這么小氣,以后就是鄰居了,隔壁,正兒八經的鄰居。”
閻埠貴看著他,沒發現有問題,遲疑片刻后還是接過了煙。
李文華又拿出火柴幫他給點上。
閻埠貴納悶,這人什么時候變客氣了,給煙抽還幫著點火。
回想自己這段時間好像沒得罪李家,也沒得罪李文華,心里稍微踏實了些。
“有什么事不妨直說。”
“沒事,我就過來和你聊兩句。”李文華看著煙一點點燃燒一點也不像是來聊天的。
閻埠貴抽了幾口后,再次吸了一口,“咳咳咳……怎么咳咳,咳咳咳……”
李文華推上車往后院跑,留下閻埠貴嗆的咳個不停。
日月輪轉,時間流逝,轉眼又過了三天。
星期四這天中午,往常都是在單位吃飯的周秀芬突然回來了。
正吃著飯的李文華急忙起身問道:“娘,您怎么回來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秀芬搖搖頭:“你姥爺回來了,一會就會被送過來。”
李文華松了口氣,還以為出了啥事呢。
“那我們去巷子里迎迎。”老太太急忙道。
幾人飯也不吃了,關上門就出了大院,一直走到巷口等著。
周秀芬盯著街道,既期待又忐忑,時間仿佛變的無比漫長。
小丫頭抬頭看著她:“娘,姥爺長什么樣?”
周秀芬苦笑:“娘也忘了。”
半個多小時后,一輛吉普直直駛來,按著喇叭示意幾人讓路。
李文華一邊讓路一邊猜測道:“會不會就是這輛車。”
沒人能回答他,誰也不知道是不是,只能看著車開進巷子。
“我們跟過去看看,萬一就是這輛呢。”
老太太也意識到,時過境遷,大家碰見都未必能認出來,跑到巷口等也沒用。
幾人又往回走,遠遠就看到車確實是停在他們院門口。
有個穿軍裝的正在和院里出來圍觀的打聽消息,在他身后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老人穿著長褂,手里杵著拐杖,側著臉看不清面容。
周秀芬越走越慢,直到有人朝他們指了指,和軍人說了些什么。
老人才轉身看過來,他消瘦的臉上不光有時間留下的刻痕,還有一道道傷痕。
周秀芬一步步走近,眼淚嘩嘩的流,伸手想要撫摸老人臉上的傷痕時,被老人抓住了。
“小芬,你是爹的妮兒小芬?”
“爹!”周秀芬抱著老人痛哭。
老人顫抖的拍著她的背,嘴里喃喃道:“長大了,爹的妮兒長大了……”
兩人良久才分開,老人細細打量著周秀芬,“這么多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是爹不好,爹對不起你們。”
周圍人越聚越多,都是從各院里出來瞧熱鬧的。
李文華小聲說道:“娘,咱們帶姥爺回家說。”
老太太也道:“對對,秀芬,親家,咱們先回家。”
李文華走到擠在門口的人前,“麻煩讓一下。”
人群讓開一條路,等周秀芬攙著人走過,又聚攏到一起小聲八卦著。
楊瑞華用手背偷偷碰著閻埠貴,意思是:你看這人都得當兵的開車送,李家這下了不得了。
閻埠貴煩躁的把她手拍開,我又不瞎,還能看不見,關鍵是悔之晚矣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