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一時都不知道怎么打消他扒走衣服的念頭,人家大哥是公安,送過去好像確實能幫忙打掩護,可問題的根本不是這,不對,好像就是這個。
老付想靜靜,需要捋捋思路才能組織語言。
“文斌,首先你現在把他們衣服扒了,咱們送過去的時候他們可能會凍死在路上,其次,就算不會被凍死,這么多人的衣服都被扒了,你大哥也不好和領導說的。”
李文斌懂了,“那算了,不能給大哥添麻煩。”
老付心想:早知道這小子怕給他大哥添麻煩,就不用這么費勁了。
“咱們把他們綁起來扔車上,回城的時候送公安局去。”
“不,送給大哥。”李文斌強調道。
老付很無奈的點頭:“好,給你大哥送去行了吧。”
他都不明白,李文華一個鐵路公安,徒弟執著送劫匪過去干嘛。
他們倒是不用衣服綁人,車上有繩子,粗是粗了點,但連胳膊帶腿當豬綁還是可以的。
先綁上胳膊,把人趕到車旁,車斗里還有貨,發現十四個人擠擠好像也不太好站下。
李文斌說:“師父,您把東西送去,我在這看著他們等您回來。”
老付否定道:“不行,這地方不能待了,誰知道他們和附近村民什么關系,萬一來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圍攻你呢。”
他巴不得現在趕緊離開這,避免可能出現的意外。
李文斌想著反正師父很快就能回來,一拉繩子:“那我牽著他們往回走。”
槍和劫匪身上的東西都收繳了,以他的武力,老付倒不擔心劫匪掙脫繩子會對他有什么威脅,唯一擔心的是劫匪是附近村民,被人追上來堵住。
不讓把人帶走都是小事,怕就怕想把徒弟留下。
李文斌不等老付猶豫下去,先跑去把大石頭搬開,回來拉著繩子往城里方向走。
十四人像古代要被流放的犯人家屬,串著跟在后面,不敢掙扎不敢吱聲,怕惹這比他們還像劫匪的人不滿而挨揍,更怕這人師父不在,又要被扒衣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老付見十四個劫匪跟聽話的乖寶寶一樣,咬牙搖響卡車,忍著從已經支離破碎的擋風玻璃處吹進來的寒風,油門壓了又壓,只想盡快趕到供銷社,早點卸完東西返回。
一路顛簸,差點讓駕駛室內的碎玻璃碴子扎出血,還好冬天衣服厚。
到供銷社時眼淚鼻水都快結冰了,凍得直打顫。
供銷社的人一看車玻璃和門上新的彈痕就知道出事了,再看駕駛室里只有一個人,頓時臉色大變。
以往一直都是兩個人,這次車子成了這樣,又只看到一個人,下意識以為另一個人遭遇了不測。
“傷員在哪?還活著嗎?”
供銷社主任急忙拉開駕駛室。
老付牙齒嘚嘚打架:“沒有、傷員,只有、凍員。”
供銷社主任看副駕駛沒人,老付又凍的說話不利索,爬上車斗看有沒有所謂的凍員。
東西好好的都在,凍員呢?
等供銷社主任再次回到車門處,老付才指著自已:“凍員。”
供銷社主任才恍然大悟:“原來凍員就是你啊,快屋里烤火暖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