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緩緩垂落,華燈初上,城市中心那座百年歷史的藝術館猶如一顆巨大的夜明珠悄然亮起。
入口處,猩紅地毯鋪展如一條流淌的火焰河,兩側的水晶燈柱投下碎鉆般的的光斑,映照著女士們曳地長裙上流轉的珠光、先生們西裝袖口閃爍的袖口,衣香鬢影無聲流淌。
高聳的簽名墻前,無數的名字如墨色的蝴蝶棲息其上,政界要員、商界名流、頂流明星…每一筆都承載著今夜的重量與期許。
步入大廳,穹頂之上,巨型水晶吊燈傾瀉下瀑布般的光流,與光潔如鏡的黑曜石地面交相輝映。杯影交錯,琥珀色的酒液流光溢彩,悠揚的弦樂輕柔纏繞著佳肴的暖香,刀叉輕碰的脆響仿佛這盛宴最輕柔的注腳。
一切都那么的和諧、美好…
“嗝~”辛追追的一聲飽嗝打破了氛圍。
小婉東張西望,就怕突然引起別人注意,“姐,你也太狂放了,要是舅媽看到,不揪你耳朵才怪。”
“我都快餓死了還要什么形象!”辛追追又一口塞下一塊黑森林蛋糕。
我輕輕為她擦拭溢出嘴角的巧克力。兩個小時前,辛追追才剛從飛機上下來,一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司機和助理帶到了工作室做造型。
“呼…其實我還能再吃點,可惜裙子太緊了。”追追不自在的扭動一下身體。
“那你怪誰,舅媽一直是按照你慣常的尺碼做的衣服,誰知道你突然胖了這么多?”不怪小婉吐槽,每一個熟悉追追的人見到她第一面都會看出來她的臉圓了一圈。
追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舉手做投降狀:“好吧,這個鍋我背。”
追追回加拿大之前纏著我給她包包子,實在來不及,就給她做了三大罐辣醬。那玩意兒妥妥下飯神器,美食荒漠如加拿大,辛追追同學靠著干面包和意面,愣是把那三罐辣醬全部干完,當然,體重是最好的回報。
晚宴還未正式開始,賓客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雖然這是一場慈善晚宴,但賓客心里都清楚,這絕對是一場結交各界名流的大好時機。
“原來你們在這兒。”溫凌余舉著一杯酒走過來,“我就說怎么到處找不到本該是主角的三位小姐。”
“偷偷加個餐。”追追小聲說,“反正都是自己家的。”
“往常這些場合也沒見你和我打招呼,今年倒是很不一樣嘛~”追追的眼神在溫凌余身上來回掃射,“甚至衣服都換了新花樣,嘖,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當然。”溫凌余在看我,我在看水晶燈,小婉和追追在捂嘴笑。
追追在名流圈完全得心應手,小婉在回歸后也逐漸駕輕就熟,我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說心里不發怵也不現實。
好在我會裝,面上也看不出來緊張。
小婉和追追正在social,我和溫凌余站在一旁說話。
“還行嗎?”溫凌余輕聲問我。
“挺好啊,沒想象中那么有壓迫感。”
他摸摸我的頭,“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oi!”我趕緊躲開,“我這頭發吹了兩個小時呢,你休想破壞!”
溫凌余不說話,只一味寵溺地笑。
小婉和追追自然不會放過把我介紹給眾人的機會。外人都知道穆家認了一個捧在手心里的干女兒,保護的緊,神秘又低調,今日終于得償所見。
舅媽費盡心思為我做的造型在這一刻發揮了巨大作用,所謂“先敬羅衣后敬人”,不是沒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