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霧冰冷的目光鎖定在卡珊德拉布滿褶皺的老臉上,那句帶著嘲諷的質問在廣場上回蕩。
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攥緊,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那位手持海藍寶石法杖的老婦人身上。
格雷洛克扶著卡珊德拉,粗重的呼吸聲帶著無窮的怒火,可手臂卻被卡珊德拉空余的手緊緊抓著。
“年輕而強大的東方守護者,你的力量足以睥睨此世,但你的無知,卻如同初生的羊羔...誤入了風暴...”
“別說廢話!”黎霧打斷了卡珊德拉的話,飛身而下再次坐到椅子上,二郎腿一翹:“我的耐心并不算多。”
卡珊德拉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深陷的眼窩里目光混濁,卻如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凝視著黎霧:
“我和他之間并沒有什么很深的關系,只是他身體里的血脈主人,與我們一樣,皆是舊時代的遺民罷了。”
“遺民?”黎霧挑了挑眉,來了興趣:“什么舊時代,你所謂的“我們”還有誰?”
卡珊德拉沒有直接回答,目光移到被鋼釘扎成刺猬一般的阿瑞俄斯,目光復雜無比。
“神裔......”卡珊德拉喃喃自語,與其中充滿了諷刺或自嘲,“多么可笑的自稱,我們早已被遺忘、被埋葬、被證明......并非不朽。
我們不過是那個時代終結之后,掙扎求存的......殘渣。”
“神神秘秘的裝腔作勢。”黎霧翻了個白眼:
“什么舊時代,什么遺民,什么神靈,不過就是兩千多年前一些實力強大的個體,奴役眾生罷了。
看你這副懷念的樣子,想必曾經是其中的一員吧?”
卡珊德拉有些意外的看著黎霧,臉上的褶皺似乎抽搐了一下,仿佛深不見底的雙眼,泛起一絲漣漪。
“我的確來自那個時代,不過我并非神靈,只是眾生中的一員而已。”卡珊德拉的聲音帶著一絲古老的悲涼,“阿瑞俄斯身上的血脈,是鑰匙,也是詛咒。
我希望您能讓我將他帶走,這樣對你們,對這個世界,都是最好的選擇。”
黎霧瞇起了眼睛,思索著卡珊德拉的話。
一旁的的克魯魯突然飛到了他的肩膀上,小聲在耳邊說道:
“主人,克魯魯感受到一絲古怪的力量。
就是她手背上的符文,是不是跟克魯魯的有點像。”
克魯魯一邊說著,一邊飛到黎霧眼前,小手將腦門的頭發往后一推,小小的腦門上漸漸浮現出一枚繁復的六芒星。
“這是主仆契約?”
黎霧一瞬間就明白過來,眼睛轉向卡珊德拉握著藍寶石法杖的手,果然看到了一枚黑色符文。
黎霧眼睛精光閃爍,發動了真神之眼。
跟克魯魯頭上的不同,黑色符文更加繁復不說,還隱隱有一絲黑色能量纏繞在卡珊德拉身上,似乎在吞噬著什么。
“哦,原來如此。”黎霧嘴角微微翹起,聲音不算大,卻精準的刺入卡珊德拉的心底:
“很有意思的印記,看來所謂的神靈,對自己人并不怎么寬厚。”
卡珊德拉的身體猛地一顫,枯槁的臉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黎霧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你說阿瑞俄斯是鑰匙,是詛咒,我看你似乎也差不多吧?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身為人類,你是怎么活過這兩千載的?
難道你們的修煉體系,可以打破人類壽命的桎梏?”
卡珊德拉抓著法杖的手,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失去血色,慘白一片,或者她本就不曾擁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