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個……計劃……是……被誘……的……祂不……是祂。”
傳達回來的信息變得越發散碎,似乎蕊想要向趙唯一傳遞信息正愈發艱難,同時傳遞回來的話語當中蘊含著的信息量也同步減少著。
這說明對方已經逐漸喪失和趙唯一溝通的能力,不是其本身的意識一點點崩潰瓦解,就是遭受了更為可怕且難以理解的變故
從這只言片語之中,趙唯一也解讀出了蕊想表達的一些事實,這個計劃本身是被誘導著的?
那么誰在誘導著這個計劃,而它又想用這個計劃做什么,這讓趙唯一感到不對勁的事物究竟會引發怎樣的巨變。
而趙唯一其中一個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這突如其來的巨變,究竟會讓安全區迎來怎樣的結局,他的目光看向了眼前,那被大量金屬設施包圍在其中的“世界樹”。
這次計劃的關鍵就在這一棵對于世界樹公司來說無比重要的核心之物上,但是現在,這原本應該長久保持著近似于樹木狀態,在蕊對其施加影響后帶上了金屬機械特征的特殊造物,正被極快轉化著。
其開始以未知的形式逐步融化,垮塌,自上而下的崩解,原本應該堅實而極具韌性的主體結構正被轉化成大量怪異的肉泥,就好像是一塊血紅色的果凍,被打碎然后徹底的糜爛開來。
在整棵“世界樹”都被轉化為這種形式以后,趙唯一與蕊的聯系也便徹底的斷開了,而受這種轉化進程影響的存在,可并不止于那被蕊“控制”著的世界樹。
異常正在以這些被轉化完畢的猩紅液體物質為中心點向著四面八方無止境的擴散出去,所到之處血海的異常污染便自行的滲透進一切可以被觸及的事物之中,開始它的轉變進程。
金屬,巖石,玻璃,塑料,所有被血海異常污染所影響的事物,都從原本的無機物轉化為不同形式的異常生物質血肉,而趙唯一便是在這里看的最清楚的那個人,他是除了蕊以外,距離這異常爆發中心點最近之人。
他看著眼前的墻壁,化作詭異的肉塊,隨即那些血肉又順著被轉化完畢的建筑一步步快速向更多,更遠的事物擴散而去,趙唯一所處空間當中的一切,都正被血海的異常污染污染,轉化成各種不同的血肉。
而趙唯一本人的身軀也開始出現問題,他的身體形態已然無法承受住這種異常污染的影響,整個人從人類的形態異變,骨骼軟化,肌肉抽搐,植入的機械義體于轉瞬之間化為和其緊密相連的增生血肉,全身的一切器官組織都蠕動著向中心收縮。
他受影響的軀殼似乎想轉化成某種結實的肉塊來承受異常污染所帶來的影響,在這之后,恐怕他連思考都將無法做到吧,只不過在轉變徹底完成之前,趙唯一的思考仍然在繼續著。
“被誘導的么,問題是出在哪里……”
失敗來的過于突兀,且沒有任何征兆,計劃穩步推進著,執行的甚至非常順利,如同預料的那樣他和蕊成功將機械海的異常污染覆蓋到了整個安全區的內部,并且也執行到了最后的一步。
安全區正逐步轉化為機械海的異常區,而機械海的異常污染則受到蕊的控制,使得整個安全區都能夠和機械海的異常區共存,以此來規避更多更致命異常區出現。
“不對,我們并沒有失敗,甚至是階段性的成功了。”
身軀被血海異常污染侵蝕所帶來的反饋感,在整個大腦都變成無法進行思考的肉團前,反而愈發的清晰,這種反饋回來的知覺,讓趙唯一察覺到了某種可能性。
他們并沒有失敗,所有設備的反饋,蕊的感覺,還有整個安全區內部各種監控設施所傳達回來的,和機械海異常污染有關的變化,都在說明一件事,趙唯一和蕊成功了,他們真的將安全區的環境轉變為了某種特殊的異常區。
“我們評判偉大存在的標準究竟是什么?是靠他們所表現出來的能力,永恒死寂,狂野繁盛,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