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似又浮起前世的那一片火光。
孫微看著手上的針線,好一會,淡淡道:“喜歡不就是那回事?好好活著才最實在。”
阿茹眨眨眼,湊上前問:“聽這話,你有喜歡的人?”
“我在嶺南山中長大,能有什么喜歡的人?”孫微終于不耐煩,“再瞎說,我可要把你的嘴縫起來。”
阿茹嬉皮笑臉,終于不再打趣。
——
過了兩天,皇后身邊的內侍何林上門來見司馬雋。
“下月就是太后生辰了,往年每到八月,掖庭總要派命婦往東海給太后祈福。今年先王繼妃新進門,皇后聽聞繼妃有家學在身,甚為看重,于是今年的這一次,有意讓繼妃去。正巧過幾日太子也要去祭祀,皇后說,便讓繼妃隨行。此事,詔書還未下,在下奉皇后之命,先來向世子說一聲。”
司馬雋聞言,只覺蹊蹺。
“繼妃正在喪中,怕是不便出行。再說,前幾日王府內曾遭遇刺客,繼妃受傷了。”他說,“還請何內侍向皇后稟明。”
何林顯然有備而來,道:“皇后說,繼妃雖在喪中,但為太后祈福并不相悖。此番去東海,還可為先王祈冥福,繼妃最是合適。”說罷,他朝身后喚來一名醫官,“皇后亦聞知了繼妃受傷之事,甚為關心,于是令在下帶太醫來,為繼妃看一看。”
“不必看了。”司馬雋一口回絕,“朝中命婦不少,可替繼妃出行的大有人在。若何內侍不便向皇后稟報,我親自入宮陳情便是。”
說罷,他就要吩咐左右去備車馬。
何林趕緊攔道:“世子且慢,小人有一言相稟。”
他說著,將司馬雋請到一邊,低聲道:“皇后原本并不知繼妃受傷了,昨日定下之后,就稟告太后去了。后來,皇后才得知可繼妃有傷,可事情已經得了太后首肯,若要換人,便須得稟報太后。世子想,太后是什么脾氣?繼妃若推三阻四,不但在她面前落不著好,連皇后也要傷了臉面。故而此事,在下勸世子三思。”
司馬雋看他一眼,微微蹙眉。
他自是知道太后不喜歡繼妃,更不喜歡皇后。
宮闈之中的利害,他從不去攪和,以免引火燒身。皇后得不得太后喜歡,那是皇后的事,與他無干。可繼妃魯氏卻是豫章王府的人,她牽連進去,豫章王府也要受累。
“此事,太子知道么?”司馬雋忽而問道。
何林恭敬道:“小人只傳皇后旨意,旁事著實不知。”
司馬雋不多言,讓曹松帶著太醫到梧風院去。
孫微見到太醫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這出戲,就是孫微向太子提議的。搬出皇后和太后來,方能讓司馬雋無話可說。
太醫倒是替孫微好好診察了一番,只道手臂上的傷不妨礙出行。而后,何林將一只精巧的琉璃藥瓶遞給孫微。
“這是太子賜給王妃的,內宮做的,金貴得很。”何林笑著道,“王妃好好收著。”
孫微看了看,收起來,行禮道:“多謝何內侍。”
說罷,她讓阿茹取來錢財,賞賜給何林和太醫。
二人滿臉笑容地收了,告辭而去。
沒多久,司馬雋來到了梧風院。
孫微正與曹松說話,見司馬雋來,微笑道:“世子來的正好。妾正與曹常侍商議遣散姬妾之事。”
“哦?”司馬雋看了看曹松,“如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