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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早晨,江面上,已是繁忙了起來。
十余艘官船一字排開,旗幟招展,華蓋錦繡斑斕。太子立在船頭,與外兵曹郎中王治等人一邊說話一邊眺望著開闊的江面,欣賞景色。
看日頭升高,他轉頭問身邊的趙通:“豫章王妃還沒到?”
趙通正要答話,忽而聽得有人道:“郭內侍回來了!”
只見郭順氣喘吁吁地登上船來,身后卻不見人。趙通忙上前去,問道:“你怎么現在才回來,王妃呢?”
郭順擦著汗,說:“王妃的馬車壞了,耽擱在路上。”說罷,他跪倒在地,向太子稟明路上的事。
“馬車壞了?”太子露出詫異之色,看了看趙通,“這出行之事,不是交給了太常?怎還會出岔子?”
“正是。”趙通想了想,忙道,“殿下,依臣看,此事有蹊蹺。宮里的馬車都是大將精造的,怎就恰巧壞在這個時候。”
太子蹙眉不語。
身旁的王治道:“殿下,當下時辰已有些遲了,再晚,只怕今日趕不到京口。明日一早,殿下還要巡營,只怕……”
“王侍郎說的是。”坐在下首的外兵曹參軍附和道,“北府的將士早聞殿下要去,已經操練了好些日子,若耽擱了,怕是不好。”
太子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笑了笑:“照二卿所言,這巡營,是十分要緊了。”
“此言甚是。”有個聲音從另一側傳來。
眾人望去,見是尚書仆射王磡,紛紛行禮。
王磡的身形豐偉,當年尚長公主之時,就是京中出名的美男子。如今雖年紀上去了些,但仍頗有名士之姿。穿上官袍,自有一股權臣威儀。
“太子代圣上巡視北府,于朝廷于地方都是大事,外兵曹和北府不敢怠慢。”王磡道,“臣不知,究竟是何事耽擱了,船竟然遲遲不發?”
趙通看了太子一眼,趕緊道:“是豫章王妃的馬車壞了,如今還耽擱在半道上,不能登船。”
“哦?老夫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王磡笑了聲,對趙通道:“既如此,另外安排一條船,捎上王妃便是。太子的行程要緊,切不可耽擱。”
趙通恭立著,卻不敢答話,只瞥向太子。
太子沉默片刻,忽而也笑了笑。
“便如王仆射所言。”他說罷,吩咐啟航。
王磡又向太子稟報了一番朝中的事務,沒多久,告退下來。
回到船艙里沒多久,王治來見。
“都安排好了?”王磡問。
“父親只管放心,都安排好了。她需得等到下午才能乘上馬車,那時再出發,夜里就到不了京口了。我已經吩咐下去,讓船盡量走的慢些,讓她明晚才到京口。屆時塵埃落定,她再有能耐也無濟于事。”王治道,“只是,父親果真相信魯氏有神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