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霄應下,道:“臣仰慕豫章王世子已久,愿加入江州軍,為世子效力。”
此話一出,不僅王磡十分震驚,就連司馬雋也露出訝色。
他也是剛剛與王磡一道來到,并不知道太子竟有這般謀劃。
“謝將軍可知自己在說什么?”王磡質問,“將北府拱手讓人?”
謝霄神色鑒定:“祖輩壯大北府,乃是為了北御強番,拱衛建康。北府之重,乃諸府之最,北府都督當以能者居之。然而在下年少資淺,難堪重任。聽聞太子欲以褚將軍為北府之首,在下欣喜不已。以褚將軍的能耐,必能重振北府。”
王磡冷笑一聲,道:“這話,將軍可是真心的?我若是常陽侯,得知子孫竟如此怯懦,定然心寒。”
謝霄滿臉通紅,緊了緊拳頭。
太子見狀勸道:“王仆射言重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多說無益,還要緊要著當下好。”
“王仆射錯了。”謝霄忽而顫抖道,“當初在會稽一役,皆因我不懂審時度勢,一味冒進才誤入圈套。父親已經拿性命教我,逞匹夫之勇,才會踏上死路。”
他眼圈發紅,繼續說:“確實,王仆射并非我父,并不知父親對我的期望。王仆射也并非武將,不知都督二字之重。王仆射罵我懦弱,我無以辯解。可這是我自己的路,我意已決,便不會回頭。”
他說罷,轉向太子一拜:“請太子成全。”
太子輕輕嘆息,親自上前將他扶起,拍了拍他顫抖的肩膀。
“古人云,知恥近乎勇。少將軍不容易,我允了。”
他說罷,對司馬雋道:“子珩回頭看看軍中職缺,而后報與外兵曹報備。”
司馬雋看了看謝霄,也應下。
而后,太子對王磡笑道:“連謝氏也答應用褚越為北府都督,王仆射就允了吧。說來說去,這也是北府自己的決定。”
王磡冷著臉,道:“軍國大事,豈容兒戲!此事,臣必向圣上及太后稟報!”
“如此,那我等便說回軍國大事。”太子道,“子珩,去將那按了手印的供詞呈來,我與王仆射好好議論議論,該治誰的罪。”
王磡正要說話,王治突然咳嗽起來。
他盯著王磡,使了個眼色。
王磡雖不耐煩,但還是以如廁之名,暫且退下。
“今夜之事,父親三思!”到了僻靜處,王治拉著王磡勸道。
他方才瞥了一眼那供詞,心驚肉跳。那上頭并無王磡的名字,倒是處處都是“王治”二字。
“那北府都督之位,抵得上兒子的性命么?”他擦著頭上的汗,道,“他們不敢將父親如何,可是若拿兒子拿捏父親,到時,便是百害無一利。”
王磡鐵青著臉不說話。
“兒子知道父親氣不過。”王治道,“可是來日方長,誰說那褚越接了北府之位就一帆風順了?日后我們有的是法子將他拉下馬。”
王磡惱怒地看他:“沒用的東西!若非你把事情辦砸了,我等會被人反將一軍么?日后日后,今日辦不成的事,你還盼著日后能辦成?異想天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