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獨邀一個女子去散步,這事情就不尋常。”褚越道,“繼妃若不是長輩,這可就有文章了。”
話沒說完,他的傷腿被踢了一下,褚越疼得嗷嗷直叫。
“莫亂說話。”司馬雋冷冷道。
——
院子里林木繁茂,蟬鳴陣陣,倒顯得院子里格外僻靜。
一陣夏風拂來,太子的衣袂飄逸,頗有幾分秀雅出塵之態。
他溫聲道:“我與王妃相識不久,但好似已經共同經歷了許多。想起那日在靜院,王妃自告奮勇,說要隨駕同行,替我破解兇兆,一切仍歷歷在目。”
孫微垂眸道:“那時不過情急之舉,讓太子見笑了。”
“王妃過謙了。”太子莞爾,“我昨日一直在想,幸而當時應了王妃,并設法讓王妃同行。若非王妃迎難而上的勇氣,北府今日已經易手于他人。王妃替我擋住一場禍事,如今想來,有些感慨,甚至有些感動。”
“妾不過盡人事,并無多少功勞。”
“王妃不懂。”
太子停下腳步看她,正色道:“我身為儲君,每日獨自面對朝堂的腥風血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似王妃這般替我遮風擋雨,讓我有了片刻的安寧的人,乃鳳毛麟角。我又如何能不感動?”
他的目光溫柔,仿佛一字一句皆是真摯。
孫微低下頭,錯開了目光,可實現反倒落在太子白皙的手上。
他的掌心躺著一枚玉。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王妃手下。”
孫微知道贈玉這一舉動并不平凡,當即辭卻:“太子不必客氣。妾身為豫章王妃,便是宗室中人,為太子效力是理所當然的。”
“我從不把別人的效力當成理所當然。良臣若無明君賞識,如同千里馬不遇伯樂,再多的才華不過擺設。我賞識誰,就會獎賞誰。我賞識王妃,所以才贈玉。”
孫微道:“這禮物太貴重了,妾不能收。”
太子低聲道:“王妃若要見我,可執此玉到靜院尋慧心禪師。王妃府上已經沒有第二個瞿姬能為王妃引路了,對么?”
這意思再明了不過,這是太子與她日后密會的信物。
孫微果斷收下了那枚玉,道了個謝。
太子輕笑:“王妃果然是個明白人。”
孫微道:“承蒙太子如此看重,妾惶恐。”
“惶恐什么?”太子輕飄飄地說,“我喜歡清醒的人。”
孫微到底重活一世,聽出這話中若有若無的暗示。
她猛然抬頭看太子,只見他笑意和煦而純粹,仿佛胡思亂想的是孫微自己。
“太子留下用午膳么?”孫微撇開話頭,“妾讓管事安排去。”
太子又笑道:”這里是褚越的宅子,并非豫章王府。這些事情褚越會安排,用不著王妃操心。“
他說罷,四下里望了望,道:“只是這里的園子還是小了些,不過靜院的園子頗大,下回我邀王妃一道去走走,可好?”
孫微正要答話,忽而一名內侍來到,行禮道:“稟太子,宅中已經設下午膳,豫章王世子令人來請太子和王妃入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