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王的愛好眾多,狩獵就是其中之一。這離宮,挨著山林湖澤,是豫章王狩獵時的居所。
宮室雖小,卻也五臟俱全。
孫微才一下馬車,便見總管已經領著宮人在宮門等候。
宮室里收拾得干干凈凈,寢宮早早置下了火盆,屋子里烘的十分暖和。孫微道是鄧廉提前安排下的,鄧廉卻笑道:“臣一路跟著王妃來的,哪里能提前來到。這是世子一早就派人來傳話,讓總管安排下的。”
孫微愣了愣,又看向案上熱氣騰騰的飯菜。
明明什么都準備好了,還問她愿不愿意。心里想。
可嘴角卻忍不住彎了彎。大約是這屋里著實暖和,身上積攢了一路的寒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世子那邊可有消息?”孫微在案前坐下,道,“他到尋陽了么?”
“還不曾有消息。”鄧廉答道,“不過世子早前就吩咐過了,他若沒有傳來消息,王妃也不必憂心。他此番保密為上,不便傳信,亦不會有什么意外。”
孫微看鄧廉一眼,“嗯”一聲。
什么都料在前頭,連她會問什么都想到了。
她拿起筷子,只覺飯菜在嘴里的味道怪怪的。
到底誰是軍師……
——
孫微很是好奇,王治那邊究竟怎么樣了。
司馬雋自是會將王治敷衍過去。
但王治是個蠢材,王磡卻不是。也不知王治回京之后,王磡會不會使出什么手段來。更別說,王治是帶著太后的懿旨來的。
一連兩日,孫微沒有收到司馬雋的只言片語。
這行宮地處山澤之地,風光甚好,每日的食物也盡是山珍野味。但孫微想著尋陽的事,心不在焉。
直到第三日,尋陽宮里終于派來人馬,迎接孫微回宮。
不多不少,正是司馬雋所說的三日。
孫微想,事情應當收拾得頗為順利。她能回去,至少說明王治已經離開尋陽。
回到尋陽宮之后,孫微卻不見司馬雋。詢問之下,余寬告訴她,司馬雋下午時候忽而得了會稽的戰報,匆匆去了會稽。
“莫不是會稽那邊出了什么大事?”孫微問道。
余寬道:“世子不曾與臣細說。臣只見世子神情嚴肅,恐怕是有幾分緊急。”
孫微蹙了蹙眉。
如今才二月底。上輩子時候,孔岐要等四月才會大舉進攻會稽。
莫非是荊州的事變動太大,引得會稽也變了?
心底那空落不安的感覺又浮起來。如此下去,她能預見的事情就越來越少了。
“王治王郎中,前幾日可曾來過?”孫微又問。
“稟王妃,來過。”
“他回京了么?”
余寬道:“他已經離開了尋陽,不過是否回京,臣著實不知。”
“不知王郎中與世子說了什么?”
“稟王妃,”余寬道,“當日世子接見王郎中時,小人只在外頭候著,不曾聽見二人說話,還有世子和郎中說了什么,小人并不知情。”
孫微知道余寬向來知分寸,不該他聽的絕不好奇。
“如此,”她頷首,“當時跟在世子身邊的,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