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嫻望向司馬雋,目光閃了閃,隨即笑盈盈行禮,道:“稟世子,妾姓孫,名二娘。”
孫微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
孫二娘是當初她去見魯嫻之時,隨意想的名字。如今,魯嫻也隨意地用了去。
“原來是二娘,”司馬雋道,“聽侍衛說,二娘先前爬墻進魯宅,不知為何?”
魯嫻張了張口,似不知如何回答,猶豫地瞥了瞥孫微。
孫微在一旁溫聲道:“必是來找我父親,又見大門鎖了,心中起疑,想一窺究竟是么?你啊,自幼就這樣,喜歡爬墻爬慣了。舅母說過你多少次,你也不聽。”
魯嫻的嘴角也微不可見地抽了抽。
“是啊。”她干笑一聲,“表姊當初離開時,叮囑我要常來看望姨父么。我好一陣不曾來,今日好不容易來了,竟見關門落鎖。前些日子,我聽說姨父病了,著實掛心,想著莫非出了事,于是翻墻進去看看。誰知,竟是被當作賊人逮了。”
“我與世子途徑番禺,世子體貼,特地騰了空檔讓我回家看望父親。”孫微道,“也幸好是自家人遇到表妹,若是別人見了,說不定真拿表妹當賊了!”
“表姊說的是!”
二人一唱一和,說得熱鬧。
上首的司馬雋卻仍是平靜。
沒一會,話說完,四周落針可聞。
“表妹從家里到這邊,走了兩日的路,必是累得很。”孫微旋即又道,“你我姊妹好不容易見了面,今夜就宿在此間。一應都是現成的,你也不必去找落腳之所了。”
說罷,她微笑地對司馬雋道:“妾先帶表妹去謝謝,少陪了。”
司馬雋看著她,少頃,淡淡一笑。
“夫人所言極是。”他說,“夫人去吧。”
魯嫻望著司馬雋,似有些不想走。
腿上被孫微用力擰了擰,她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向司馬雋一禮,而后,跟著孫微離開。
——
“你怎么回來了?”
到了屋子里,才關上門,二人臉上的笑意消失,同時開口問道。
“我方才說了。”孫微壓低聲音,“世子去番禺,順道過來,說我還未歸寧,如今要補上。”
魯嫻道:“我母親去世前,曾給我留下個鐲子,我把它忘在衣櫥里了。本想趁著父親不在,偷偷將它拿回來。豈料,還沒進門,就遇到了你們的人。”
說罷,她朝門上望了望,眼睛里又泛起了光。
“如此說來,這世子,便是我那繼子?”她說,“想不到豫章王那糟糠一般的老叟,竟生出這么好看的兒子……”
孫微冷聲打斷:“我勸你勿作妄想。若是你我的事被他知道,我有欺君之罪,你也逃不掉。屆時,你我雖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卻要免不得同年同月同日死。”
魯嫻眼睛里的光消失,輕哼一聲:“夸一夸罷了,我又不跟你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