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宮里被太后念叨,回家被夫人念叨。太子當初亦是被迫應下這婚事的,當知我的不痛快。還請太子高抬貴手,放過我。”
太子頗感興趣:“如此說來,王妃亦贊同此事?她何時與太后站到一塊兒去了?”
司馬雋冷冷道:“興許是生怕我不娶王氏女就沒了前途,無人給她養老。”
太子不由地笑了笑:“王妃有那等神通之才,卻只謀劃著養老之事,卻是有趣。”
司馬雋不予置評。
“該說的話,上回我也跟你說過了。不過是祖母再催促,我便只有一并催你。”太子耐心地說,“你說話不可說絕,回頭再好好想想。既然身邊人都勸你,自然不會害你。你與親人對著干,最后又得了什么好?你說我是被迫應下這門婚事的,確是如此。但如今看來,也并非全無好處。我自從咬牙應下之后,不但耳根子清凈了,做事也少受了許多桎梏。仔細想想,反正終究是要成親的,跟誰成親又有什么區別?便是心中有別的人選,想想先太子妃是怎么死的,我便于心不忍。多想想好處,我也就放寬心了。”
看司馬雋沉默不語,太子拍拍他的肩:“不過退一步,卻是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司馬雋喝了一口茶:“殿下今日召我入宮,就是為了這事?”
“自然不是,”太子道,“我上回跟你說過,我想讓庾逸入朝,今日就傳他進宮來,聽聽他的意思。召你來,是讓你一道勸一勸。庾逸此人,看似結交甚廣,性情卻冷清得很,并無什么至深至篤之人,也輕易聽不進別人的勸。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對你頗為敬重,興許能聽進你的話。”
“那卻未必,我與伯悠也不過泛泛之交。”司馬雋道。
太子笑道:“你休想瞞我。我聽聞,當初就是你押著庾逸下衡山的,你知道如何對付他。”
司馬雋問:“就算他答應入朝,殿下打算讓他去何處任職?”
“自是入東宮為幕僚。”
司馬雋想了想,道:“以殿下與伯悠的交情,伯悠無論身處什么職位,總能替太子出謀劃策。若刻意把他放在幕僚的位子上,反倒是浪費了。不若替他尋個別的去處,若是能入內朝最好。”
太子點點頭:“有理,我且聽聽他的意思。”
正說著,內侍總管趙通進來稟告道:“殿下,去庾府宣召的人回來說,庾公子并不在家中。”
“哦?”太子有些詫異,“他不是有傷在身么?怎不在家?”
趙通回:“庾府的管事說,庾公子是個閑不住的。他聽聞東山腳下的清微臺里菊花開的正好,今日賞菊去了。”
“原來如此。”太子無奈地笑了笑,對司馬雋道:“我怎就忘了他是個閑不住的?理應早些跟他說才是。”
司馬雋不知在想什么,這時,才回過神來。
“他的腿傷已經好了許多,外出無妨。”司馬雋道,“他若是個閑得住的,也不會云游四方,一去便是幾年不回。”
太子頷首:“既如此,只好改日再召他。”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司馬雋托有事,告辭而去。
“世子回府么?”出了東宮之后,殷聞問道。
司馬雋問:“我記得是在凈云寺,是在東山?”
“正是。”殷聞道,“我母親常去。”
司馬雋旋即上了馬:“去東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