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道:“原本我也懷疑,如今有了你這消息,說明不假。”
“世子的確不好對付。”李陌沉吟片刻,問道,“后來王仆射說了什么?”
“和你說的一模一樣,自是讓我想出補救的法子。”江原道,“我也悉數照著你所說的,向他建言,他已是采納。誰的法子好,就能去荊州刺史府任職。“
李陌點點頭:“有勞師父了。”
“不過,你可知世子何時歸來?”
“世子大約已經回來了。”李陌道,“世子向來轉進如風,我既然已經得了消息,以世子趕路的能耐,不會比信使慢。”
江原錯愕:“那他今日謊稱未歸,豈非欺君?”
“這消息無人能斷個明白,圣上回修仙臺去了,也不會理會,欺君便就無從說起。”李陌道,“師父以為呢?”
江原感慨道:“你如今叫我師父,我還頗有幾分不敢當。我只不過教你讀書寫字,可你如今不僅博覽群書,謀略和洞見早在我之上。今日若非你及時將這消息告訴我,替我支招,我恐怕還不知如何應付王仆射。”
“師父言重了。”李陌溫聲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兒自是要幫師父的。”
江原頗有幾分欣慰:“你有如此才干,理應多到仆射跟前表現才是。今日的法子是你想出來的,讓仆射利用桓氏的恩怨伐荊州也是你想出來的,你為何不徑直與仆射說,卻要我去建言?”
“徒兒資歷尚淺,說出來,仆射難免遲疑。”李陌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誰說都是一樣的。”
江原感慨:“你有如此才華和胸襟,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李陌笑了笑:“大器不必說,只是徒兒對荊州頗為好奇,也想去荊州體察風俗民情。待荊州府有適宜的職缺,還請師父舉薦一番。”
“哦?”江原問,“你既然想去荊州,何不早說?方才王仆射問我是否有人選,我若知你的心意,便當即舉薦你了。”
李陌卻輕輕一笑:“荊州是仆射的心病,他頗為謹慎,我們也要多謹慎些才是。師父若倉促舉薦,反倒犯了他的忌諱。徒兒不求高官厚祿,不必去搶頭名,所以不急于一時。”
江原了悟:“你說的是,屆時我推你一把便是,仆射對你頗為賞識,自然不會虧待你。”
李陌拱手一拜:“徒兒先謝過師父。”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江原便讓車夫先把李陌送回家。
李家門前,阿清打著燈等候許久,才等到李陌歸來。
見了李陌,他長舒一口氣,道:“公子突然火急火燎地離開,竟去了那么久,教我好不擔心。”
“擔心什么?”李陌道,“我跟你說過去找師父,又并非去刀山火海。”
“唉,我也不知道。”阿清道,“只是公子行事向來從容,少有著急的時候。公子那樣著急,必定是出了大事,對么?”
“無事了,回去吧。”
“我才不信沒事,世子告訴我吧?”阿清追問道。
李陌無奈,將發生之事悉數告訴阿清。
他驚訝得合不攏嘴。
“怪不得公子說豫章王世子最難對付,果不其然!”
李陌笑道:“我何時騙過你?”
阿清給他打了水凈手:“公子倒是還惦記的桓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