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微沉吟片刻:“若二公子去往荊州不假,隨行名單不假,寫信的人,恐怕就是尚書府里的人。可若說這是二公子所為,我卻寧愿相信是大公子所為。”
“左監也這么說。”吳善道,“可就算如此,也是怪異。這般時節,尚書府里頭怎會出了內鬼?這豈非給了我們證據,證明尚書府與世子受傷的確有關聯么?”
孫微緩緩點頭:“無論如何,既是證據,便好好收著。不知左監接下來打算如何?”
“自是扣下二公子。大公子既然進了廷尉,便沒有單獨放過二公子的道理。”
此舉勢在必行,可孫微卻不由得替庾逸擔心。
“左監一口氣抓了尚書府那么些人,明日朝廷開議,王仆射恐怕要發難了。”
吳善亦是無奈,道:“在下入廷尉八年,還從未見過似左監這般果敢之人。之前但凡有些果敢之心的,最后都沒有好下場……”
他忽覺失言,忙道:“在下說的并非左監。左監有大智慧,必定能逢兇化吉。”
孫微說:“我畢竟是個婦人,許多地方不便去。可若是真有人對左監意圖不軌,還請主簿設法傳消息,我定設法相助。”
吳善趕緊應下。
“吳主簿可知李陌的住處?”孫微忽而問。
吳善道:“這個,左監也令在下去查了。”
說罷,他將李陌的住處寫下。
孫微看了看,又問:“那名叫劉慨的,可有說法?”
吳善道:“二位公子和江長史頗為強硬,不過劉慨倒是戰戰兢兢的。左監覺得他有鬼,正設法對他逼供。只是留給左監的時日不多了,明日恐怕還要應付王仆射,故而……”
孫微徐徐點頭:“回去跟庾左監說,我會替他想想辦法。”
吳善應下,便拱手作辭。
待他離去,孫微走進內間。
一名仆人正將剛熬好的藥端進來,要喂司馬雋服下。
孫微接過來,輕輕吹了吹,又拿起湯匙,想嘗一口。
阿茹趕緊阻止。
“王妃這是做什么?”
“試一試罷了。”孫微問,“這藥聞著比宮里太醫開的還臭,我看看苦不苦。”
阿茹有些無奈:“藥也是隨便嘗的?話說回來,可那神醫果真可信?他連太醫也罵,說那些個太醫如今還對世子下重藥,簡直草菅人命。這話都說出口了,莫非宮里頭的太醫真不如他?”
“是不是真不如他,我不清楚?世子已經昏睡多日,我不愿他再被耽擱。”孫微說罷,將湯匙里的藥喝一口。
果然是難喝至極,阿茹趕緊遞上飴糖。
“說起來,”阿茹道,“這還是世子吩咐我的。說王妃吃不得苦,要備著飴糖才好。”
孫微將那糖含化,想起去年入廣州時,她在始興病倒。那時阿茹去了番禺,正是司馬雋衣不解帶地照顧她。
那時覺得旅程艱辛,可如今回頭看,那時的司馬雋至少安泰。她身上也不過小病,與當下比起來,不知省心多少。
想到這里,她的心又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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