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王寬,長公主嗤之以鼻。
“一個庶子,成日唯唯諾諾,沒脊梁的東西罷了。”
這答案不出孫微所料。
“如此說來,公主對二公子實則知之甚少?”孫微問。
長公主不置可否:“你若有計,何不直說?”
孫微道:“一日夜里,妾府上有個值夜的管事去向常侍告假,說是家中母親突然病了,要回宅中探望。常侍自是允了。聽那管事后來閑聊,那時已經臨近午夜,那管事在回家路上,偶遇了二公子。而那管事的居所,就在桃葉巷。”
長公主為之一震。
她知道桃葉巷是個什么地方,里頭遍布龍陽館子。
她頗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說,王寬好男色?”
“這不過是妾從別人嘴里聽到的閑話,不知真假。如今將此事稟報公主,還請長公主徹查。”
長公主了然。
縱然本朝南風盛行,可家主王磡對此深惡痛疾,而王寬卻膽敢沾染男風。
目光輕輕流轉,少頃,長公主終于露出了笑容。
“王妃果然通天曉地。”她贊許道。
孫微道:“只有一件事,請公主謹記。妾方才說過,不可將董氏逼上絕路。二公子是董氏的命門,公主若毀了二公子,也就是將董氏逼上絕路。兵家有言,窮寇勿迫,圍師必闕,公主可以仔細體會其中道理。”
長公主道:“如此,我當如何?”
“自是反將一軍,用此事拿捏董氏。”孫微道,“長公主握住了她的命門,就不怕他再興風起浪。只要她再似過往般乖順,長公主也就不必因她勞神,這后宅的風波也就鎮住了。”
長公主輕輕挑眉。
孫微最后這句話,卻是說到了長公主的心坎上。
王磡說她鎮不住后宅她卻偏要將董氏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而且只要有了這把柄,她隨時可以毀了王寬。
她是否出手,全看董氏的表現。
孫微熟知她的反應。
她當下不出聲,十有八九,是被孫微說動了。
長公主看向孫微,徐徐頷首,笑道:“今日我來見你,果然收獲頗豐。”
孫微謙道:“能為長公主分憂,妾之幸也。”
長公主對她的態度很是滿意。
“阿雋可好些了?”她喝一口茶,撇開話頭。
“世子已經好些了。”孫微道。“多謝長公主惦念。”
長公主溫聲道:“日后,你我要多多往來才是。過去就是因著不往來,才把兩府的關系弄僵,阿治和阿雋分明是表兄弟……”
她說罷,搖搖頭:“罷了,不說了。”
天色不早了,二人又寒暄一陣,各自回府。
臨走前,孫微問:“那匿名信的事既然是捏造的,不知長公主可查出了背后主使?”
長公主又蹙起眉頭,搖搖頭。
“這背后主使倒是有些手段,一來二去,線索竟是斷了。太后已經著廷尉徹查此事,我也在等著消息。”
孫微聽罷,心頭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