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他一貫的處事準則。
蘇采薇抬手擦了下下巴,將那股異樣的酥麻壓下去,彎起唇角說道:“我要跟你領證,我材料都準備好,你的呢?什么時候弄齊?”
陸慶平怔了一下,他看向自己幾乎無法動彈的身體,嘶啞又緩慢地問道:“你不再等等嗎?”
說完,忍不住咳了兩聲。
蘇采薇立刻拿了水杯喂了他一口,就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是要跟我玩拖延是嗎?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不是,咳!”
陸慶平急聲否認,又咳了一聲,但拒絕了蘇采薇再次送到他唇邊的水杯,而后看著她緩慢說道:“我的身體可能恢復不到從前了,可能要退下來,你還愿意跟我結婚嗎?”蘇采薇早就跟醫生打聽過了,醫生對他的恢復還是很樂觀的,況且就算有個萬一,也有別的選擇。
于是,她淡笑著說道:“恢復不到從前,你也可以留在部隊轉文職,我對你的官職沒要求,只要能讓我隨軍就行。”
聽到她這話,陸慶平眼底閃過復雜的神色,半響他輕嗯一聲:“等我能下床走動了,我會給跟部隊打結婚報告。”
蘇采薇看了一眼他包著紗布的腿,笑著點了頭:“行,我等著。”隨后,她又想起一事,“在此之前我只是你的未婚妻,一直住你這病房里可不合適,你給我安排一個別的住處吧。”
陸慶平頷首應下,便讓她喊秦二牛進來。
一個小時后,她跟著秦二牛來到部隊招待所,到了前臺被告知,沒有房間了,但可以安排她跟別的家屬住一間房。蘇采薇沒多想,答應了。
進了房間才知道,別的家屬不是一個,而是一家四口,一個婦女帶了三個孩子,最大的孩子才六歲,最小的是還在吃奶的娃娃。
整個屋子鬧哄哄的,尿布丟得哪里都是,還有一股異味。
蘇采薇頭都大了,退到門口問工作人員:“能給我換一間嗎?”
工作人員搖頭:“這已經是最寬松的了,別的房間至少住了五六個人。”
“同志你別急,我這就收拾,我收拾一張床給你。”
婦女招呼著她,一邊快速收拾靠窗的那張床,剛把上頭的尿布收起來,另一張床上的奶娃娃就啼哭起來,那大孩子就叫起來:“娘,弟弟拉了!”
婦女趕忙抱起奶娃娃,扯下帶著屎尿的布丟給大孩子:“快拿去洗了。”
大孩子應聲拿著尿布往外沖,差點撞到蘇采薇身上,她跳腳躲開后,就沖工作人員道:“同志,我不住了。”
退出招待所,她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沖秦二牛道:“秦同志,麻煩帶我去一趟供銷社。”
秦二牛立刻問道:“嫂子,你要買什么東西?我先找大伙湊票。”
這年代是票證的年代,光有錢是不行的,還得有票。
蘇采薇身上確實沒有什么票,她說了自己的需求,又叮囑道:“當是我借的,你把賬記好了。”
秦二牛咧嘴笑道:“嫂子你太客氣了,陸營長帶我們立功又救了我們的命,幾張票算什么?”
“一碼歸一碼,賬還是要記的。”在蘇采薇的要求下,秦二牛無奈答應記賬。
借了票,來到供銷社,也是巧了,一進屋就碰見“熟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