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卓琪心里慌得厲害。
林墉一覺醒來便開始變得奇奇怪怪,跟著低頭猛寫了一節課的試題,完全不再理她。這讓她莫名覺得害怕。
少女的心敏感而多疑,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正在為十幾年后犯的錯買單,但她已經看得出來兩人間出現了問題,似乎是不可彌補的那種。
下課,她看到林墉將那本筆記本鄭重收了起來,她終于鼓起了勇氣:“你生氣了?”
“沒有。”林墉隨口答著。說著他看了她一眼,手上緩了一緩,想著不管怎么樣,這些東西是因為她才記住的,回頭還是得給她看看。
這樣說不定她也能多一點分,那她說不定就能進第一志愿,進入更好的專業或者進入本省前列的大學了。
也不知道這樣她還會不會只做個清閑的輔導老師,四處勾搭男人……
扎心的窒息感……
陳卓琪伸手過來拉他的衣袖,有些小嬌羞道:“那我們出去走走吧。”
林墉心中一蕩,某些久遠而甜美的記憶涌上心頭來。
此時的兩人還保持著頗為純潔的關系,遠沒有跨過那些關卡。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里,兩人互相安慰開解,緩解高考壓力的方式不過是找個無人的墻角樹蔭牽牽手或者貼近一點依偎著私語一會兒。
這些接觸非常之單純,過后的好些年都讓人念念不忘。特別是林墉被離婚后的近些日子,他常常做夢都夢到此時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看到陳卓琪臉上的嬌羞,林墉便大概能猜到接下來的接觸可能會更加親密一些。他很想欣然同意。
但腦子里閃過剛經歷不久的怨恨,他拉下臉來,淡然道:“不去了。”
陳卓琪臉上涌起了失落和無措:“為什么?你到底……還是我哪里……”
林墉想著長痛不如短痛,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可是要做好學生,重新掌控自己的命運的,所以他索性道:“我們都還小,對未來的承諾還太年輕。所以我想我們還是以學業為重吧?”
陳卓琪的慌亂出現在臉上,拉著林墉的衣袖不停晃,聲音有些沙啞:“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了?”
林墉搖搖頭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怕自己高考考不好,不想分心。”
“我可以輔導你的。我們之前說好了的。”陳卓琪還在爭取。
林墉又心動了一下,對方是半個學霸呢,至少在這個班里,她是當之無愧的學霸。但他想到曾經被她輔導自己還是只上了大專,便繼續搖頭道:“大家都努力吧,就別玩那些青春曖昧游戲了。”
說完,林墉轉身出門。從來沒有跟人聊過分手這樣的話題,聊一下原來這么爽。
他想著前妻離婚時候的冷漠決然,再看看小女生臉上此時的失落委屈,他將她們重合了一下,忽然就找回報復的快感了。
我真是個變態啊。林墉心里嘀咕。
出門去上廁所,他順便仔細打量自己的同學,回憶他們的高考成績以及將來所作的事情。
他所在的學習的市重點之一,年紀人數過千,不過選擇讀歷史科的人依舊只有四十幾個。因此,那些選考體育,美術,音樂的特長類考生也混在這個班里,讓這個班看起來頗為活潑。
班長鄭敬懷,是個老實憨厚的孩子,考了個二本,畢業后做了房產中介。在開始的時候借助房市大熱,一度風生水起。后來隨著房市蕭條,也過得不甚如意。
副班長李依靈,音樂特長生,進入了星海音樂,后來……出國了,據說嫁了個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