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鶴城待過,知道夏芊澄是葉安然的未婚妻,是夏立國老先生的千金。
他對誰拔槍,都不會沖著夏芊澄來。
張小六踉踉蹌蹌,扶著圍墻走著。
他在一處沒有人的地方,蹲下來淚流滿面。
葉安然站在遠處。
凝視著傷心欲絕的小六子。
為了華族海軍的建設。
先哭著吧。
流下的眼淚,就當作是對華族百姓的懊悔吧。
葉安然心安理得。
下午。
榆關前指。
張小六神情凝重,他這次來帶來了不少好東西。
有棉被、軍服,有米面糧油,和牛肉罐頭。
輕重機槍迫擊炮。
張小六懷揣著一顆喜悅的心到榆關,來給這里的將士們慶祝勝利。
可是來了才發現。
他根本高興不起來。
漫山遍野的“尸體”。
和那一鍋婆婆丁根熬成的清水湯。
守住榆關是唯一的喜悅。
可是守住榆關的代價,太大了。
張小六安靜地坐著,他腦海里還在網羅能給何衛國治病的醫院和專家。
他抬頭看著葉安然。
“葉師長。”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武藤信球的機關從錦溪撤離了,他們的海軍和陸軍發生了重大軍事沖突。”
“不然,你們不可能守得住榆關。”
……
葉安然聽著就不得勁。
但他只是呵呵一笑。
“是啊,守住榆關,多半的功勞是鬼子海軍和陸軍鬧笑話,給咱兄弟幫了大忙!”
“下一步,整編部隊,回鶴城。”
“這破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你不是要集中兵力打溫和省嗎?”
“我得回去碼人,集訓,整備,我這傷亡太慘烈了。”
……
張小六點頭。
“也好。”
“那何將軍怎么辦?我帶去北平,還是送往金陵再找醫生?”
葉安然故作深沉。
“何將軍時日無多。”
“就算華佗在世,恐難醫治。”
“你通報金陵,叫將軍好好休養一些時日,實在不行,隨我去鶴城待一段時間。”
“鶴城離著蘇維埃不遠,我想辦法聯系加侖,找時間送何將軍到蘇維埃治療。”
……
張小六兩眼放光。
他眼前一亮,覺得葉安然言之有理。
何勤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那種怪異的感覺一直都在。
就是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那我就把何將軍的安危,托付于你了。”
“你在給何將軍治病這件事情上,千萬別圖省錢!”
“我可以給金陵打報告!”
“向財政申請資金!”
……
葉安然故作矜持。
“何將軍是在打鬼子的過程中昏倒的。”
“救人,我義不容辭。”
“雖然不知道做手術,治療要花多少錢,但是你放心,我就算砸鍋賣鐵,也會給何將軍治病!!”
……
一番慷慨陳詞。
張小六很是感動,“我馬上向金陵匯報!”
他隨即拿起面前的電話。
葉安然抬頭:“少帥,我和降先生有過節。”
“你只說何將軍的事情。”
“不必言他!”
張小六愣住。
這樣做,對東北軍來講,豈不是非常不公平。
葉安然:“等以后你有機會再說。”
“現在至關緊要的是何將軍的身體狀況。”
百般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