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今夜飲酒過量,或許是因為太多夜晚的壓抑無處傾訴,忽然涌現起了前所未有的沖動。
她忽然抬起頭而恰在此時,清司也正俯身注視著她。
綱手微微上移了一些。
兩人的唇瓣相觸。
清司清晰地感受到,綱手依偎在他懷中的身軀正因過度緊張而微微顫抖,仿佛一只受驚的鳥兒。
那雙棕色的眸子,也開始失去焦距。
好似在渙散。
到底是難受,還是什么呢?
綱手自己也分不清這究竟是難受還是別的什么,只覺得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如暖流般席卷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清司有幾分意外,今日的綱手竟如此主動。
良久之后。
綱手推開清司,喘了一口氣。
喘氣之間,微微張合的唇間水光瀲滟,似有未盡之言凝滯在咫尺之間。
而這親密無間的一幕,恰好被窗外佇立的身影盡收眼底。
加藤斷原本帶著溫和笑意的臉龐,在烤肉q店內泄出的燈光下被分割成明暗兩半。
他那一頭標志性的藍白色長發偽裝成為了黑發,此刻在夜風中輕輕晃動,往常總是含著笑意的嘴角此刻卻緊繃成一條直線。
他的半邊臉依舊保持著往日的溫和模樣,而另半邊卻籠罩在陰影之中,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那下面劇烈地扭曲、崩壞。
為什么.”
他在心中無聲地吶喊,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個他默默守護多年、始終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正與另一個人親密相擁。
加藤斷曾以為只要耐心等待,終有一天能夠站在綱手身邊,成為她的依靠。
那些一起討論醫療忍術的午后,那些并肩作戰的時光,那些她為他療傷時專注的側臉,一幕幕回憶化作最鋒利的苦無,狠狠刺穿他的心臟。
溫文爾雅的表象寸寸碎裂,一種珍愛之物被徹底奪走的震怒如毒蛇般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郁,原本清澈的棕色瞳孔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盡管理智上明白自己已逝多年,早已失去過問的資格。
但于他自身而言,與綱手并肩作戰的歲月仿佛就發生在幾天之前。
逝去的這些年對他而言是一片空白,毫無實感。
正因如此,那股強烈的悲傷與憤怒才更加難以抑制。
“明明是我先認識她的明明是我一直在她身邊.”
就在這時,綱手似乎隱約察覺到什么,驀地轉向窗外。
可她只看見路燈下那些陰影濃稠的和墨水一樣,深沉得看不透絲毫蹤跡。
她搖了搖頭,心跳仍未平息,注意力很快又被身旁的清司占據。
“好了…送我回去。”
她強作鎮定地開口,刻意避開清司的視線,生怕再多看一眼,又會做出什么失控的事來。
“當然沒問題,我親愛的綱手老師。”
清司輕舔唇角,眼中掠過一絲玩味。
下一刻,他結賬后便帶著綱手使用時空間忍術離去,徒留下路燈下的加藤斷。
大蛇丸從未在加藤斷臉上見過如此復雜深刻的神情。
痛苦、嫉妒、憤怒與絕望交織,幾乎要將那副英俊的容顏撕裂。
“嗬嗬嗬……”
他不由得發出低沉而愉悅的笑聲。
有趣,實在是有趣。生命總是能呈現出最出乎意料的戲劇性。
若不活得長久一些,又怎能窺見這般美妙的風景?
看來,他用符咒苦無來控制加藤斷的措施…或許是多余的了?
……
回去之后的綱手將自己關進了房間,禁閉房門,清司也不急,時間還多。
等清司走后,綱手癱軟在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就沖動了。
“那個小鬼又是怎么想的呢?”
綱手回頭,還能看見窗外的那輪彎月。
月輝灑落在她身上,照耀的更加白皙美麗。
但此刻,素來堅強說綱手,還是發現自己也有怕孤獨的一面。
或許也是因為清司是這些年來走得和她最近的異性?
…………
銀白色的季節悄然降臨。
細雪如羽,無聲地覆蓋著整片森林,枝椏托著蓬松的積雪,仿佛披上了一層柔軟的絨毯。
日向雛田踩著咯吱作響的新雪,不安地環視著這片被純白籠罩的天地。
這是她第一次被允許獨自離開日向一族的宅邸,卻在這片銀裝素裹的森林中迷失了方向。
“清司老師在哪里……”
日向雛田有些后悔,她不該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來。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遠處傳來陣陣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