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扇的太大,怕老父親受涼。
邱母依然低頭縫褲子,爭取今晚做好,明天就給老頭子穿上。
這是她答應他的。
陪著邱母坐了一會兒,邱驚雷被趕回來睡覺,明天他要早起去市里上班。
見他進屋,陳風急迫地問:“怎么樣?媽怎么說?”
“我建議媽把老三的婚禮一起辦了,媽說他沒地方住,我說讓老三先住咱們的新房。風兒!你會不會有意見?”
陳風低著頭想了想,隨后搖頭:“我沒意見,問題是家里有那么多錢嗎?”
“這個媽會想辦法。”看床上的兩個孩子睡著了,邱驚雷一把抱起陳風,親了又親,“我就知道你不會反對才敢把話說出去,風兒!謝謝你的寬宏大量。”
陳風笑著捶了他一把:“放我下來,被孩子們看見像什么話?我們是夫妻,有啥可謝的?我媽說,公公婆婆為我養了個好男人,我該報答他們。”
聞言,邱驚雷心中一滯,慢慢將陳風放下:“媽的話很對,我也得感謝她為我養了個好女兒,以后我會好好報答她的。”
“那當然,我媽沒把我當外人,兒子女兒一樣看待,大姐和妹妹們怎么樣咱管不著,咱就管好咱自己,該盡的孝不能少。”陳風靠在邱驚雷身上,“要沒有我媽,咱們明年分家了,不知道還要在這屋子里住幾年。”
“是,我都記得,時間不早了,睡吧!”邱驚雷意有所指地說道。
陳風笑著撲進他懷里,意思很明顯,要他抱著去床上。
邱驚雷走沒多久,邱父醒了過來,看著燈下正在為自己縫制新褲子的老妻,眼底都是不舍。
他的身體能不能撐到明年正月還不好說,要是三兒也跟著結婚的話,家里的費用就緊張了。
“三兒結婚,可以不去大兒家里住,就住大兒空出來的這間屋子。二兒今年年底結婚,三兒明年正月初六結婚吧!再晚,我怕是撐不住。”
邱母的手一抖,針尖刺進了左手食指,她“嘶”了一聲,抬眼看向搖椅上的人。
邱父枯瘦的手撐著搖椅扶手,猛地坐起來,拉過邱母冒出血珠的手指,塞進了自己嘴里。
邱母臉上帶著微笑,努力壓抑眼眶的熱。
“媳婦!以后小心些,可不能再受傷了。”再受傷他就沒辦法照顧了。
“嗯!我知道,一定不讓自己受傷。”邱母抽回手,繼續縫,“你說的沒錯,老三可以不用去老大的新房結婚,就住他這間。
原本要蓋兩間廂房,現在只蓋一間就夠了。明天我去趟媒婆家里,把我們的決定告訴女方,再給老二挑個好日子。”
“行。”邱父點頭,“家里的事你看著辦,豬肉不夠,看跟誰再買一頭。錢不夠找幾個女兒想想辦法,等二兒三兒都結婚了,就分出去。”
“誒!我聽你的。”邱母答應著,心里十分痛苦。
男人陪伴了她這么多年,即便啥都不能干,只要有他在,心底也踏實。
忽然說要離去,她萬分不舍。
邱父靠回搖椅,打了個哈欠,再次閉上眼睛,誰也不見的昏暗里,眼角緩緩淌下兩行熱淚。
若是可以堅持下去,他也想多陪陪媳婦。
只是他堅持不住了,只要一到冬天,他每呼吸一口氣,胸脯都像是要著火,疼得厲害。
挨過明年正月初六,他再也不想遭罪。
很好,他終于等到了。
李青香一直在家里做發帶,洋洋在旁邊幫她翻面。
小家伙干活非常認真,拿著一根筷子,從這頭捅進去,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擼,就跟翻小腸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