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齊!你別避重就輕,你受夠了,我還受夠了呢。你要分家可以,把賬理清楚,拖拉機拿來抓鬮,誰抓著算誰的。”
“不可能。”劉大齊一口回絕,“拖拉機必須是我的,老二老三拿去就是塊廢鐵,他們根本不會開,就算能開,也撈不著業務。
我推牌九是不對,我承認,這段時間掙的錢都被我輸了。分家吧!該還的還,我不賴賬。”
劉母頓時哭出聲來:“老大!你怎么想的?辛辛苦苦掙的錢,居然拿去推牌九?你輸了多少?能不能找人要回來?”
“要不回來了。”
劉大齊回答的十分干脆。看向陳云時,眼底露出一絲愧疚。媳婦還不知道他在外頭干的好事,真怕她鬧起來,傳到丈母娘耳朵里,那就糟糕了。
他一直扮演的都是能干,懂事,泥腿子不輸退伍軍人的積極形象,忽然之間被破壞,以后哪兒有臉見人?
“為什么不能要回來?”劉母是個女人,多少有點蠻不講理,“那可是你辛苦掙來的,怎么能給外人?”
劉父討厭她的胡攪蠻纏,對她怒吼:“你閉嘴!推牌九輸了怎么拿回來?那些人都是過一天混一天的混子,錢到了他們手里,還能留得住?早都被霍霍完了。”
劉母哭得更兇,不敢大聲哭,默默流淚,越流越多。
劉成明不喜歡看奶奶哭,跑回陳云身邊,劉晶晶和劉芳芳也站在她身邊,愣愣地看著劉大齊。
她們覺得眼前的爸爸很陌生,跟往日里總愛對她們笑,時不時給她們買糖吃的爸爸完全不一樣。
他跟爺爺吼,把奶奶氣哭,這樣的爸爸,從來沒見過,有點怕。
“媽!你能不能別哭了?”劉大齊瞧著哭哭啼啼的母親,眼底都是嫌棄,“你比我丈母娘也沒大幾歲,怎么遇事就知道哭?我真是服了你。
錢是拿不回來了,你哭也沒用。我答應你,以后盡量不去賭。家也得分,我待不下去了,除了拖拉機和我住的那兩間廂房,我什么都不要。
給老二娶媳婦欠下的外債,歸他們自己還,老三娶媳婦的老婆本,我出五十塊。老二出不出我不管,我只管自己這一份。”
劉父臉色更黑了,怔怔地看著劉大齊:“合著你都琢磨好了,去賭博就為了讓家里鬧起來?”
“你要這么說也可以。”劉大齊冷笑,“一大家子指著我一個人掙錢,你去問問村里人,誰家父母像你們這樣?趴在我一個人身上吸血?
當初買拖拉機,明明家里有錢,還讓我出去借,我不要臉的嗎?”
劉父不吭聲,這件事的確是他做錯了。要藏錢,就得藏牢了,不能讓小輩知道。結果沒藏住,被大兒媳婦扒拉出來,實在尷尬。
本以為忽悠老大幾句,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沒想到他一直記恨著。
這個兒子的性格最像自己,老二老三的性子都隨了老婆子,黏黏糊糊,拉不斷扯還亂。啥本事沒有,讓干啥就干啥,這樣的人,沒有沖勁,更沒啥創造能力。
說好聽叫老實,說難聽就是木訥。
老大腦子靈活,會掙錢,可也財迷,有倆錢不舍得分出來,只想握在自己手里。
“那錢是我們存的棺材本。”劉父的語氣明顯軟和不少,他不想分家,必須伏低做小地示弱,“最后不是都拿出來了嗎?
老大!這次賭博就算了,錢輸了就輸了,算家里的,等你三弟娶了媳婦,我一準兒不攔著你分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