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賢把車里的碎布一袋一袋搬下來,趙清隼,李國濤,徐德金和羅副廠長三人幫著搬回屋。
李青香要動手,被幾個人攔住了。
“有我們在,不需要你來,只說放在哪兒就好。”
“是,李大姐!你別跟我們客氣。”
“這么多男人呢,用不著你動手。”
聽了他們的話,李青香也不矯情,就讓他們搬。
吳賢把車上的碎布卸完,跟李青香道別,帶著陸晨遠走了。他得趕快回去,為做冬裝準備布料,化纖棉。
服裝廠的人幫忙把碎布搬了放好,李青香打水讓他們洗手,請他們坐下喝茶。
午睡的洋洋醒了,自己起來,穿上衣服,鞋子,出來看見外婆在待客,不聲不響地一個人在后院玩。
等睡醒后的慵懶勁兒過去了,回到屋里,繼續翻發帶。外婆上午做了很多,得全部翻出來,晚上要熨燙。
外婆做這些都是為了掙錢給她買好吃的,她要努力干活。
廳里。
李青香看著服裝廠的四個人。
“你們也看到了,風衣不管做不做,都不會影響我。海城周邊城市的百貨公司市場都留給了你們,能不能拿下,守住,要看你們廠里人的本事。”
趙清隼雙手抱著茶杯,看著其余三人:“風衣不做不行,提成怎么算,你們給個意見。”
羅副廠長看看李國濤,看看徐德金,再看看趙清隼,之后為難地看著李青香:“每件五塊錢,我們真沒辦法答應,你看兩塊錢一件怎么樣?”
李青香沒急著回話,而是沉默著。
李國濤長嘆:“李大姐!我知道兩塊錢一件是少了些,可我們是國營廠,不能跟私人老板比。”
徐德金也一臉苦逼地說道:“其實兩塊錢一件的提成都高了,我們回去還得跟廠黨委的人做做思想工作。”
趙清隼就不愛聽這個,回頭盯著徐德金:“老徐!你這人就是太死板。羊毛出在羊身上,一件風衣的成本價多少,利潤多少,咱們心里門清。
兩塊錢一件算什么高?你沒聽吳老板說嗎?這是冬裝,冬裝的利潤大,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提成也是可以算在成本里的,我就納悶了,你們怎么總是盯著這點提成不放?”
他這話問的不僅僅是徐德金一人,而是在座的三人。本來這件事他都跟李大姐說好了,一件提成五毛錢,一個個非得不同意。
非得當面跟人談。
談呀!怎么不談了?
從五毛錢談到兩塊錢,我看你們怎么跟廠黨委的人交待。
羅副廠長發出拷問靈魂般的自我檢討:“是我們想岔了,李大姐的提成不算高。畢竟我們做的數量不多,以她的才華,掙這點錢真不算什么。
李大姐!風衣我們是一定要做的,包括你說的那個滑雪襖,我們廠里一定做,必須做。海城周邊的百貨公司,你已經幫我們廠里爭取到了,不做都對不起你這份熱情。
老趙!老李!老徐!咱們四個人合計合計,提成能不能再提高一些。老趙有句話說對了,提成是可以算在成本價里頭的。
以前是我們傻,總愛將它單獨拎出來算,心里也總覺得多了一項開支,如果合在成本里算,那根本不是個事。”
李國濤想了想,看著李青香:“李大姐!要不提成給你再加一塊錢怎么樣?”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本家大姐就是個難得的人才,難怪人家提出要收取提成,不獨家買斷衣服圖樣。
買斷了就沒辦法賣給別家了,提成不一樣,她有權利把手里的服裝圖樣給別人。
“我無所謂,你們給多少我就收多少。”李青香狐疑地看著李國濤,“你說話管用嗎?”
“嘿嘿嘿!我說話不管用,不還有他們嘛!”李國濤用下巴指了指在座的其他人,“只要你答應,他們就無話可說。”
“那行,我答應了,冬裝每件提成三塊錢。”李青香很爽快地同意了。
其實三塊錢已經超出了她的預估,她原本只要五毛錢一件就行,服裝廠的銷量不咋地,提成太高,怕他們拿不起。
今天吳賢一來,立即把她的提成檔位拉高了一大截,是服裝廠的人自己說要給她三塊錢一件的,不要白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