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減速產生的沖擊波呈環形橫掃而出,煙塵沖天,遮天蔽日。
煙塵稍散,他一步踏出星梭,雙腳踩在了...一片滾燙的焦土之上。
目光所及,天地皆寂,萬物成灰。
昔日鐘靈毓秀,仙霞繚繞的暮云山脈,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焦黑!
曾經連綿起伏的青山被徹底抹平,成為一座座干枯的荒山,所有生靈存在過的痕跡都被抹去,鳥雀都不敢從這片區域飛過,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到刺鼻的焦糊味,枯木的焚燒,巖石在高溫融化后變成晶體,還有血肉被烤干后的焦臭
無數種死亡氣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足以讓生靈本能避退的絕死之域。
江塵腳步沉重無比,每一步落下,都在焦土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他憑著腦海中的記憶,朝著暮云宗內走去。
曾經的演武場,如今只剩一片凹下去的溝壑,
山門內的煉丹房,如今只余幾根焦黑巨柱的殘骸,
就連最為恢宏的幾座殿宇,此刻也成為了廢墟,
終于,他來到了那片藥田。
這里,曾經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
整整三十年,幾乎每一塊土地都浸透了他的汗水,他熟悉這里每一塊靈田的土質,記得哪一塊適合種火系靈藥,哪一塊區域最適合澆灌靈泉,
他記得那位丹房長老踱步在田埂上,看著長勢喜人的靈藥,捋著胡子露出滿意的笑容,還有那些輪值來藥田幫忙的低階弟子們,雖然境界不高,
但總是對未來的修行之路充滿期待,好奇地向他請教一些基礎的藥理知識
而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只有一望無際的黑色焦土,那些被精心照料、凝聚了無數心血的靈藥,連同孕育它們的靈土,都已徹底化為灰燼,
江塵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五指緊握,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呃啊!”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嘶吼,終于從他喉嚨中發出,如同目睹族群被滅的孤狼,聲音中充滿了無盡悲愴、憤怒與撕心裂肺的悔恨!
“是我...是我害了你們...”
他伸出雙手,深深插入焦土之中,十指用力,緊緊攥住兩把黑泥,仿佛要將痛苦和悔恨都捏碎在掌心,
“我江塵在此立誓!”
他猛地抬頭,雙眼赤紅,如同兩輪深淵中升起的血月,帶著足以焚盡九天的怒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迸出,在這片焦土上回蕩,
“今日暮云宗上下,因我江塵而蒙受之血海深仇,我必親手討還!”
“血影宗!有朝一日,我江塵必滅你宗祚,雞犬不留!”
“煌宸煜!縱使你是天煌帝國太子,我也必踏碎天煌國都!讓你血債血償!”
“妙天音...”
念出這個名字時,江塵的聲音出現了一絲顫抖,但隨即被更加狂暴的戾氣淹沒,
“無論你有何苦衷,無論你是否知情...這筆血債,你也脫不了干系!待我踏平天煌,自會與你清算!”
他雙手捧起地上的焦土,緩緩地、極其莊重地將它們堆到一起,
沒有墓碑,沒有棺槨,他就這樣,用沾滿血污的雙手,在這片藥田當中,一捧一捧地,堆起了一座墳冢,
墳冢不高,也不起眼,混雜著血與泥,矗立在這片象征著死亡和毀滅的焦土上,顯得無比悲涼和孤寂。
“磐石前輩...安息吧...”
江塵聲音低沉,卻又蘊含著某種可怕的平靜,
“你們的血...不會白流,我江塵在此立墳為證,必報此仇,若有虛言,神魂俱滅,永墮無間!”
就在這誓言余音未散,悲愴與殺意交織到頂點的時刻——
一個帶著濃濃調侃、卻又無比熟悉的蒼老嗓音,突兀地在江塵身后響起,
“唉...小子,你這墳...堆得也太寒磣點吧?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這要是老夫以后躺進去,那得多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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