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南河域主金烈的質問,如同一道怒雷在星輝神宮最核心處炸響,
光彩萬分的表象之下,竟然隱藏著如此不堪的真相!
之前道凌虛所謂的感情深厚,心性赤誠的遮羞布,就這么被這位地位崇高,從無數星域戰場中廝殺而出,渾身沐浴過皇血的金烈域主徹徹底底地撕個粉碎!
整個神宮,剎那間陷入死寂。
玄葬神臉上,先前那抹訝異已然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至極,仿佛洞悉了世間一切的平靜。
他緩緩轉頭,目光掃過道凌虛和顧天峰,那眼神平靜至極,卻讓位高權重的兩人感到一種靈魂都被看穿的寒意。
道凌虛臉上的尷尬徹底僵住,似是拙劣的面具被直接拆穿,滿臉通紅,滿是驚怒與難堪。
他眼神陰郁,本想反駁,但面對金烈那擲地有聲、句句戳心的揭露,竟一時語塞,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言辭!
顧蕓萱解除婚約與慕容云勾搭在一起,這是事實,自己默許并主動帶徒弟登門定下婚約,也是事實,任何辯駁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只會徒增笑柄!
顧天峰臉色更是變得鐵青,作為北天域第一大城的城主,無論是地位還是修為,他說是傲視諸天也不為過,而今日,卻因為女兒顧蕓萱的選擇,讓自己乃至整個圣城蒙羞。
然而,在玄葬神那平靜目光的注視下,在周圍數十位界皇或玩味、或冷漠、或幸災樂禍的視線包圍中,他只能將憤怒死死壓住,雙手死死扶著座椅扶手,幾乎捏碎。
其他界皇神情更是精彩紛呈,
天罡星域主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在欣賞一出絕妙好戲,
古魔界魔主臉龐似乎微微抽動了一下,眸孔深處帶著些許鄙夷,
藥神界界皇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當初牧山云問藥之時,曾經求到他這里,他沒想到牧山云真會為一個女人深入那處絕死之地,更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到如今這種情況,
更多的界皇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神游天外,但那微微閃爍的眼神和抽動的嘴角,無不暴露出他們內心的真實態度,
星輝盛典千年一度,誰也沒想到,正賽未開,竟先在神宮之內,目睹了如此一場撕破臉皮、直揭傷疤的界皇級大戲!
整個神宮一片死寂,
“咳。”
一聲輕咳,打破了眾界皇的沉默,出聲的是玄葬神。
這位來自中央星域的玄家長老,依舊是那副看破世事的平靜模樣,仿佛剛才那場足以讓尋常界皇顏面掃地的沖突并未發生。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和,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強行拉回:
“兒女情長,婚約舊事,皆是私德,值此盛典,當以遴選諸天英才為要務,些許私怨,莫要擾了正事。”
他輕描淡寫地將顧蕓萱背信棄義,慕容云攀附顧家這等震動一方大界的大事,定性為無關緊要的“兒女情長”和“私德”,無形中化解了道凌虛和顧天峰的部分窘迫,也稍稍壓制了金烈咄咄逼人的氣焰。
這既是給兩位東道主一個臺階下,也是在警告金烈,適可而止,莫要因私怨攪亂盛典大局。
玄葬神目光轉向顧天峰,似乎真的想轉移話題,語氣平和地問道:
“顧城主,老夫在中央星域時,亦曾聽聞你膝下另有一女,名喚清怡?聽聞此女天資絕世,更在蕓萱之上,不足百歲便已臻至天人境巔峰?
更難得的是,曾得上古神凰一縷精魄賜福,身具神凰氣息,前途不可限量,如此璞玉,此番盛典,想必也是城主寄予厚望之人吧?怎未在參賽名單或觀禮席上見到?”
玄葬神的本意,是想借顧天峰另一個優秀的女兒,將話題徹底引開,緩解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然而,他這句話,卻像是一把利刃,精準無比地捅進了顧天峰心中,此刻還未來得及愈合的傷口當中,
在玄葬神話音落下的瞬間,顧天峰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那張陰沉如冰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一種混雜著憤怒、痛苦,還有對后代不肖的無力感瞬間涌上心頭,
他雙眉緊皺,仿佛內心中也進行著掙扎,
整個神宮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這一次,不再是看戲,而是帶著一種驚疑不定的探究——玄長老為何突然提起顧清怡?
顧天峰的反應為何如此劇烈?
時間的流速仿佛驟然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