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這顆心臟早就爛成碎肉。
這么一看,殺人手法是有些藝術成分在內的。
羅長壽眉頭微皺,把心臟塞了回去。
這時又將一旁的人頭拿起來看,正是巴陵幫的二管事,除了血腥氣之外,還有一股黃酒的味道。
羅長壽看了看那橫劍削出來的創面,光滑平整。
這絕非一般劍術。
南陽幫兩大用劍高手連續翻查十余具尸首,后邊就沒有再看了。
“大龍頭,這些人一個多余的傷口沒有,皆為要害中劍,果然是殺人技。”
蘇運說完,一旁的孟得功很疑惑:
“這些尸體中,有些人我是見過的,手上功夫不算差。”
“他們圍攻一人,怎反倒死得這樣快?”
湍江派那位護法道:
“那人魔劍所過,裹挾縷縷黑風,似有擾亂神志之效。”
眾位掌舵人都有明悟。
魔門中人擅用魔音幻法,練在劍上不算稀奇。
季竣迎上了楊鎮的目光,開口繼續說后邊所見的細節。
直至最后提到的“黑石義莊”。
楊鎮望向郡城西南,臉上表情多有變化。
他的目光從各大掌舵人身上掃過,最激動的自然是湍江派掌門人。
“既知魔巢所在,如若不除,豈不是寢不安席,食不甘味?”
羅長壽又看向呂重:
“前些日我們在天魁道場會晤,商量過安山寺與道觀道人走火入魔一事,加之我們各派都有人手折損,當時不知情由,無從動手。”
“現在這目標,還不明確嗎?”
他盯著呂重的老臉:
“呂掌門,當日你也說要肅清暗流,羅某人可是舉雙手贊成的,如今呂掌門會退縮嗎?”
呂老爺子身旁的呂無瑕大不樂意。
若不是顧及到以下犯上,目無尊長,真想直接罵回去。
湍江派嘴上說‘肅清暗流’,暗地里卻借此名頭打壓其他客商的生意,趁機大撈銀錢。
如今混蛋兒子廢了,又被魔門之人盯上,便想拖人下水,簡直是無恥至極。
她一點也不想老爹答應。
湍江派和陽興會這兩幫人全死光才好。
呂重老爺子根本不用思考,直接面朝楊鎮:“大龍頭怎么看?”
楊鎮收起了偃月長刀,轉瞬間便捕捉到各大掌門全然不同的表情。
若行使大龍頭的權利,整合八大勢力端掉黑石義莊。
憑借數萬人手與各大掌舵人,這一點不難辦到。
可是
臥榻之側,并非只有一人酣睡。
而且魔門也不是隨便就能招惹的,倘若其中高手遁走,簡直是后患無窮。
楊鎮與呂重對視了一眼,又掃過荊山派、朝水幫、灰衣幫、鎮陽幫幾位幫主掌門。
最后,目光定在陽興會的季亦農身上。
“季兄,你門下也死了七人,應該能對羅掌門的心情多有體解。”
楊鎮漠然道:“現今羅兄急欲殺敵報仇,季兄是否也有此意,果真如此,楊某人便不顧一切,幫你們出了這口惡氣。”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季亦農。
季竣心中大喊不妙,有些擔憂地看向老爹。
他季家本就與魔門一支交好,如今不知這人身份,怎敢相應?
倘若鬧個烏龍自家打自家,如何向魔道宗尊交代?!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一念至此,兩股戰戰。
羅掌門心中一喜,趕忙遞話:“季兄,此仇怎能不報?!”
這魔門中人揚言要報復湍江派、陽興會,季亦農與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可是
季亦農卻叫他失望了:“這人來歷神秘,他殺人遁走,豈有自報家門之理?”
“想要禍水東引,我們不能上當。”
“這件事還是先調查個水落石出再說。”
“季兄,你——!”羅掌門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