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我想知道的,”云長老話語無情,“湍江派的價值就在這里,所以我沒叫你阻攔他們。”
季亦農有些費解:
“倘若羅長壽有失,我們豈不是損失一條臂膀?”
“臂膀多得很,城中不還有其他幫派嗎,一個湍江派有什么稀罕的。”
季亦農聽了這話心里一寒,但很快又變得火熱。
“當然,你與他們不一樣,宗尊很看重你,未來你成了南陽大龍頭,此地便交由你負責。”
“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我已經將邪極宗的消息傳給宗尊,過一段時日,便有人帶來你的身份名錄,以后你就是陰癸派一員,那羅長壽可沒法與你相比。”
季亦農大喜:“季某誓死效忠陰后!”
云長老笑道:“死人沒有價值,你還是活著為本門辦事吧。”
季亦農感覺自己瞬間有了個天大的背景,說話都有底氣許多:
“羅長壽蠢蠢欲動,既然邪極宗對本門如此重要,我這就命輕功高手尾隨探查。”
“不必了”
“我要親自去一趟。”
油紙窗扇中,魔影縱身而去。
……
南陽西南,越過七里外一處墳崗,便能在一片濃郁松林后瞧見一個巨大破敗的宅莊。
此地原先并不是放死人的,而是大戶人家的米倉。
據說趕在荒年,有個漢子餓急登門求米。
結果米未求得,不小心摔跌,一頭撞在門口灰黑色的大石上,當場死了。
外人傳他怨氣極重,又因倉中耗子夜間活動搞出聲響。
故而越傳越滲人。
那大戶便將米倉舍棄,落在官署手中,才有這黑石義莊。
近來南陽城中多有此地詭異傳聞,待夜色降臨,便得一片死寂。
月華如練,浸得義莊青瓦生寒。
丈高的風火墻,爬滿蔓藤。
見朱門半啟,結纏蛛絲,夜風過處,吱呀聲細如鬼嚙。
忽然大陣陰風吹來,義莊中廊檐上懸著的破敗燈盞吱呀吱呀亂晃,與夜梟咕咕聲相應。
墻角堆著半人高的紙扎,褪色的紙人歪著頭,紙馬的眼睛被老鼠啃出兩個窟窿。
那窟窿正對著一口棺材。
這時“轟”的一聲異響打碎了靜夜,那口棺材忽然豎立起來!
棺材打開,一道黑影渾渾噩噩從其中走出。
“轟!”
第二聲異響,伴隨著第二口棺材豎起。
接著第三口,第四口,第五口
第八口!
每一口棺材蓋子打開,都有一個活死人。
有的穿著僧衣,有的穿著道袍,還有的穿著南陽八大勢力的宗派常服。
“嘿嘿嘿”
這時一道陰森笑聲回蕩在義莊中,那些活死人像是有了精神,盡數盤腿打坐。
一道古怪的氣勁在這些人身上竄動。
很快,這些人七竅流血,再沒了氣息。
此時看不見人影,卻聽到義莊中有陰森低啞的聲音傳來:
“諸位覺得如何?”
極為難聽的聲音響起:“這難道不是失敗品嗎?”
“哼!”這時另一道冷哼傳來,“簡直是耽誤本大帝的時間,有這個閑工夫,李密已死在本帝的五帝锏之下。”
銀鈴般的笑聲極為悅耳:“我倒是覺得新奇有趣。”
一道干澀的男聲卻問:“有更成熟的法門嗎?”
“有,自然有。”
“否則,干嘛叫諸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