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鎮賣牧場面子,否則一個馬幫沒法這么靠前,城中其他勢力還有一大把呢。
周奕目光掃過一眼,內心也有些驚異。
難怪有人盯著大龍頭這一位置。
這些人聚在一起,加之背后的人馬、財貨乃是一個龐大數目,楊鎮若是有些野心,不談未來如何。
只消揭竿,搖身一變就是大反王。
加之南陽是龍興之地,響應之眾恐怕不在少數。
大殿內除了入座之人,每家背后還站著舵主護法,好在此殿夠大,否則容不下這上百號人物。
有目光不斷朝自己掃來,周奕已經習慣。
不過此等場合,又坐在這一位置,倒是叫他頗感新鮮。
“大龍頭,今日突然召集諸位朋友來此,不知是有何要事?”
季亦農放下茶盞,朝著任志的反向看了一眼。
他可不信兩個馬幫的糊涂賬會被搬到這種場合。
別說是他,連任志自己都不信。
季亦農話罷,眾人都看向首座面帶威嚴的大龍頭。
楊鎮稍稍抬手,壓下雜音。
“裘兄。”
“在。”
灰衣幫裘幫主被點名后,朝上首方向抱拳。
“年后這次是裘兄手下帶人去冠軍城的,沒錯吧。”
提到冠軍城眾人就想起朱粲,南陽為了穩住這個食人魔,還處于朝冠軍城進貢的狀態。
朱粲一旦發狂,幾萬大軍沿湍水而下,南陽必然打仗,那安穩便不復存在。
此話一提,大殿氣氛稍緊。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裘千博。
“不錯,正是本幫傅兄弟領人去的。”
灰衣幫副幫主傅泰鴻聞聲,從裘千博身后走出,此人五十余歲,黑黝黝一張臉看上去顯得很干練。
“大龍頭,正是本人領隊。”
傅泰鴻一抬手,鎮陽幫、陽興會各走出一人。
周奕身后也有腳步聲移動,天魁派也走出一名高個漢子。
聽應羽與呂無瑕喊這人為褚長老。
對了,叫褚訪冬。
周奕想起這人名字,靜聽他們說話。
灰衣幫的傅泰鴻繼續道:“這幾位兄弟當時也隨我一道,迦樓羅王對我們的態度很不友好。”
“往年至少要在冠軍城待上一月左右,這次我們只待了十天。”
鎮陽幫、陽興會的兩人,天魁派的褚長老全都點頭。
楊鎮語氣低沉:“你們在冠軍城內,可覺察出什么異樣?”
傅泰鴻瞧著楊鎮,瞳孔微微一縮。
他稍作沉默,大殿中驟然安靜下來。
“聽說冠軍城涌來一批神秘人,好像與魔門有關,只是.只是我們沒能瞧見。”
天魁派的褚長老點頭附和:
“我們被限制在一個大宅內,朱粲不允許我們走動,第四天時,他命人抬來一鍋.一鍋肉湯請我們喝。”
眾人聞之微微色變。
傅泰鴻道:“我們沒敢喝,那幾日只吃自己帶的干糧。好在沒有其他為難,只在第十日將我們趕走。”
去朱粲的領地做客為何要帶干糧。
這都是南陽城各家勢力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
“大龍頭要問其他消息,我們也是毫不知情啊。”
傅泰鴻透著無奈。
楊鎮掏出兩份信,目光掃過大殿眾人:“這是朱粲給我送來的,一封由傅幫主他們帶回,一封前日送到幫內。”
“信上說了什么?”季亦農追問。
楊鎮把信擱置在茶盞旁邊:“他讓我們加貢,再添三成。”
“哼,癡心妄想。”季亦農冷喝一聲,除了陰癸派,沒人能從他手里撈錢。
他的錢就是陰后的錢,朱粲這是在朝陰后要錢。
在季亦農心中,這朱粲腦門上掛著一個死字。
“朱粲每年都是這番說辭,稀松平常,我看不用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