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如果方才對方動手,他可以駕馭輕功回城。
接著從城墻某處躍出。
難道這些都被他給預判到了?
這一日出比陽后,周奕駕馭輕功,一路避開亂軍,三日后抵達桐柏。
此地乃是宛東咽喉,淮河發源之地。
周奕沿途打聽,來到了淮河渡口。
前段時日連連下雨,河道漲水,中大型船只多了起來。
付過船錢,上了一艘頂部較平的舫船,這類船吃水不深,適合這一河段。
從桐柏至正陽關段為淮河上游,此地河道蜿蜒,多淺灘沙洲。
倘若入淮南,至河道中游,便能見河面漸寬,水流趨緩。
登船第三日,卯時。
周奕坐在船頭,吹著晨風,看沿河景色。
這時水面籠在青灰色霧靄里。
近處瞧見船頭撞開沾著晨露的荇菜,遠處有青山起伏,頗有意境。
“我行日夜向江海,楓葉蘆花秋興長。長淮忽迷天遠近,青山久與船低昂。”
周奕笑了笑,自己這心情與蘇東坡入淮水,那可截然不同。
同船而行的有兩個姑娘,時不時朝他看。
周奕大大方方,毫不在意。
這兩位姑娘,她們還是靦腆了,若是豪爽的江湖女俠,可能已帶著酒上前攀聊。
行船的路上偶爾會采買耽擱時間。
不過此時順流而下,第六日時已過了汝南、汝陰。
晌午時分,抵達淮南郡。
周奕準備一直順淮河來到山陽,再順著邗溝南下,便可直入江都。
從水上走,稍微安全一些。
可是
一入淮南,船家上岸采買得到一些消息后,便將船駛入淮水支流。
也就是壽春一地的淝水,當年‘投鞭斷流’之地。
“船家,怎么轉路了?”
“等幾日再走吧。”
船舵處,近六十歲的船家露出無奈之色:“淮水中段正興戰火,此時渡河太不安全。”
“老朽也不想拖延,只是為了客人們的安全著想。”
具體哪一天走,老船家也說不清。
周奕想到此地已是巨鯤幫活躍之地,在船上干等不如去打聽一下。
“別忙著泊船,直去壽春,我來問問。”
老船家一聽,連連點頭答應。
船過八公山北麓,壽春城的輪廓在漸次清晰。
淮南郡治所在此,城墻高約八丈,蜿蜒如巨蟒,在夕陽下泛著青銅般的冷光。
從東城門“賓陽門“過,甕城三重,門道進深達十多丈,兩側壁龕內嵌著開皇年間鑄造的青銅獸首,口銜鐵環,頗為壯觀。
城下青石板路上車轍深嵌,漕運極為繁忙。
周奕下船入城,看到眾多江湖人走動。
“老兄,此地可有巨鯤幫舵口?”
“有有有,直接從東往里走,幾里路便到。”
那個挎著長刀的江湖人匆匆忙忙,隨手給周奕一指。
路線倒是無所謂,有便能找到。
周奕進城又連問幾人,終于碰著個有耐心的,給他把路線梳理清楚。
否則在一座大城內找一家鋪子,還不知道表面上是賣什么的,那可真是大海撈針。
街道上商隊極多,米行附近,喧囂聲如沸水般溢出。
不少人用竹杠抬著盛滿糙米的麻袋,直往漕船方向去。
周奕穿過人流,看到“巨鯤幫”直接掛著牌子,高調得很。
方才路過幾家青樓,想來此地與巴陵幫駐地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