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時響,夜空無月,唯余點點星輝。
湮陽左家乃是當地一霸,黑白兩道通吃,家中院落相連,四通八達。
一串串琉璃燈籠在廊下整夜不熄,盡顯豪奢。
近來因為一幫大人物駕臨,左家家主左允執特意單開數院,接納貴客,事事周全。
他不僅是陰癸派下屬勢力,還靠著襄陽城做買賣。
地位、金錢,全都仗著這個大靠山。
故而怠慢不得。
近亥時,左府主宅中,左允執興奮得很,手心滑轉三顆鐵球,無心睡眠。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兩位干練的管事一齊答道:
“人手都已安排好,隨時可以動手,南陽那邊也交代過了。”
“很好。”
左允執眼中閃過貪婪:“那五莊觀在南陽的關系可不小,這次被長老們拿下,必然要吐出一大堆東西來。屆時,能拿下的,一樣不可手軟。”
“錢獨關的地位雖然比我高,但襄陽距此終歸是遠了點。”
“以我對宗門的忠誠,宗主興許會培養我接管南陽事務。”
兩位管事笑著奉承道:“除了家主,誰還能有此能力?”
“長老們選擇在湮陽落腳,足見宗主對家主的器重。”
左允執掌中的鐵球轉得更快:
“湮陽是個小地方,與南陽比起來只算窮鄉僻壤,這樣的機會,一輩子恐怕沒一回。既是我的機緣,也是你們的機緣,都給我長些心,把事情辦妥當。”
“遵命!”
左允執心下激動,臉上的笑容怎么都掩蓋不住。
本以為會在湮陽城混一輩子,哪想到有這么大機遇。
用官話來說,這便是升官發財。
而且是發大財,升大官。
美啊~!
左允執把兩名得力手下打發走,站在門口運轉功力,豎耳細聽。
隔壁大院中,正有一陣騷浪至極的聲音。
不愧是有“魔隱”之稱的宗師人物,不知他與那位魅惑入骨的聞長老采補起來,到底是誰吃虧。
盡管知道聞長老年歲不小,可想到她的樣貌。
左允執不禁喉頭滾動,咽下幾口口水。
他站在墻角邊,用整個湮陽城最高明的內功細細去聽。
聽著聽著
心中正覺燥熱,騷浪叫聲卻猝然而止。
嗯?
完事了?
恍恍惚惚間,像是聽到頭頂上有一點細微的腳步聲。
跟著,一陣陰風驟起。
左右兩條長廊上的琉璃燈左右搖擺,晃動幅度越來越大。
燈光一搖,立時有一道道影子隨之晃動。
影子越來越多,踩瓦聲音更大。
左允執心中驚駭,察覺到不對勁,這時一口朱紅色大棺材從天而降,穩穩落在他面前。
棺材蓋當場打開。
出來的人正是宇文無敵,毫無預兆,對著左允執,一掌擊出。
冰玄勁帶著滾滾煞氣旋轉發勁,直接將抬手反擊的左允執扯入冰寒煞氣之中,二人氣勁交接,高下立判。
左家家主口中一甜,后頸已經被人拿住。
“轟”的一聲!
宇文無敵帶著他沖瓦而起,左允執此刻被冰煞勁力封住,連話都難以說出來。
只是滿眼驚恐,看到屋頂近前有位身著僧衲的矮胖人。
“宗主,人已拿住。”宇文無敵恭敬無比。
左允執聽到“宗主”二字,已是亡魂皆冒。
對自己出手之人,已是當世一等一的大高手,此人背后的宗主,可想而知是什么角色。
那位宗主二目跳動鬼火,渾身散發出與陰癸派元老們截然不同的魔氣。
左允執判斷出他是魔門中人,立刻想到冠軍城。
心下被涼意浸透
他本能用眼睛看向隔壁院落,邪極宗出動如此多的人手,陰癸元老們早在他之前就已察覺。
此時立在那寬大院落中,卻沒有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