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只要怕死,膽氣定然不夠用。
清流城,變天了。
這一位,看樣子比匡肴要危險啊。
多數人惴惴不安時,涂江派的廉子駿往前一步:
“大都督,清流城內有名有姓的朋友們都到了。”
周奕點了點頭,他目光一掃,沒有人與他對視。
“前幾日我還在六合城,就聽到清流城中不少人在議論我,既然大家與我這么熟,就當作是朋友。”
“因為是朋友,所以今日沒有請你們到官署大營,只來這匡縣令家宅,想必你們對這里很熟悉,如此一來,沒有生疏感,那便容易說話。”
清江派的李濤年點頭道:“大都督言之有理。”
七八名與李濤年熟稔的家族掌舵人,也跟著附和。
他們一附和,合群的人全都附和。
周奕一眼就挑中一位臉閃怒氣之人。
他手一指,虛行之似乎早就明白,精準將人找出。
那是個著黑衣的鼠須漢子,五十余歲。
“你似乎很不滿?”
“誤會!”那鼠須漢子一驚,正要再辨。
虛行之道:“大都督,他是城中最大妓院春滿閣的魏管事,是巴陵幫的人。”
巴陵幫是天下有名幫派,那鼠須漢子心中稍定,忙道:
“大都督,我巴陵幫對貴軍占據清流絕無異議。”
眾人瞧看青年反應。
“巴陵幫,不過是販人妻女的鼠輩。”
“把他拖下去斬掉,調查春滿閣,只要與賊匪有關,全部殺頭,以后江淮軍治下,將沒有巴陵幫容身之所。”
周奕平靜吩咐,眾人面色一變。
那魏管事嚇得一抖,他怒喝咒罵間揮拳反抗,數名上募營高手撲了上來,頃刻將他拿下,像是拖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才出門口,就聽到慘叫聲。
巴陵幫的管事已經被光速斬掉,出刀的人刀很快,正是當日對周奕出刀的田東派大光頭曹正。
如今已經棄暗投明,被安排為御用劊子手。
眾人見狀,不敢再有別的心思。
巴陵幫的勢力,可比他們要大得多。
這位大都督,根本是毫無顧忌。
“諸位都是清流老人,想必很明白城內有一個巨大問題。”
“那便是賊匪。”
田東派掌門人桑師翰立刻站出來道:
“不錯,賊匪擾亂清流許久。”
“賊匪必須要剿,不剿不行!”
登時傳來一陣哄鬧,顯然眾人對瑯琊七大賊多有忌憚。
一名員外打扮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拱手道:
“大都督,瑯琊賊匪為患多年,其中多有強人,高來高去,難以防范,我們也是有心無力。”
“無妨,城外之賊不用你們擔心。”
周奕的目光掃過眾人:
“但城內之賊隱藏頗深,卻需要你們配合找出來。我滅了匡縣令,因為他正是瑯琊七大賊之一。”
“什么?!”有人一臉震驚。
周奕壓下雜聲:
“你們有些人不知情,有些人知情,過往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只要與匡肴打過這類交道的,請去向虛軍師說明,我只給你們半天時間。”
“接著,配合我軍把藏在城內的賊人全部拔除,這事便過去了。”
“提醒一下,我手上還有一名大賊,他知曉瑯琊虛實,只要與你們所述不一致,便說明毫無悔改之心,下場將與賊匪一樣。”
眾人心中一緊,又聽周奕道:
“我軍入城之后,可沒殺任何一個無辜之人。”
“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對諸位的生意更沒興趣,占此城對你們有益無害。”
“往后只要按照城內規矩正經做事,江淮軍不是你們的敵人,反而是你們的依靠。”
一些人聽了他的話,心下稍寬。
但是,懸著的心還是放不下來。
江淮軍的名聲他們聽過,不見得有這般好。
周奕擺了擺手,虛行之便領著他們出去了。
李靖匯報了傷亡情況,有田東派、涂江派兩家幫忙,江淮軍幾乎是直接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