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游仙沉吸一口氣:“清流那一劍,他將我身心全數斬死,如今,我的身體煥發生機,算是活了,但現在還不想面對他。
得幾位相助,我已明悟劍罡同流的機巧,加上真魔隨想這等奇法,我現在只想靜心苦修。下次再見時,我定要一劍敗他。
并借此斬去死掉之心,完成第二次蛻變。
身心皆斬,身心再造,褪去舊皮囊,三花重綻,登臨真正的武道之極。”
他的話觸動了棺材旁的幾人。
左游仙的凡念被真魔隨想化去,周老嘆露出一絲贊賞之色。
又很中肯地提醒一句:“你那對頭的真氣精純至極,連我也不能媲美,你想一劍敗他,基本不可能。”
“不見得,待左某功成,必然超越長眉老祖,你且靜觀便是。”
左游仙容色平靜:“我受了你們大恩,任何與武學有關之事,我都愿毫無保留與你們交流,哪怕是劍罡也一樣,倘若有人打入棺宮,我也會出手。其余事,便不用說給我聽了。”
他看過眾人一眼,意思很明顯。
丁大帝抱著棺材蓋子上前一步:“左兄一直在棺宮,應該注意到,你旁邊棺材中那人的動靜了吧。”
左游仙回了一句:
“他破棺而出,沒有在此逗留,想來是窺破了真魔隨想,他一出棺,便將魔煞完全收斂,連我也感受不到。”
看到周老嘆露出若有所悟之色,左游仙不再理會。
大帝則是扣上了棺材蓋
……
南陽幫內,周奕正與楊鎮說話,忽有幫眾前來報訊。
郡城中雖已安穩,卻在街巷中埋了更多眼線,防備大明尊教。
城內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
幫眾拱手招呼兩聲,便語速飛快:
“今日進來個外來僧人,說話摻雜塞北口音,不曉得是否與塞北邪教有關。”
楊鎮正色問:“他有何異常?”
那報訊幫眾回話:
“有幾名兄弟上前試探,那僧人隨便開口說了什么,大家就像失去意識一樣,自動讓路,其余沒問出來,只知他在尋觀主。”
周奕不敢大意,連忙問:“這僧人此刻在哪?”
“在靠南的悅來客棧,我問過掌柜,他只付了一天的房錢。”
報訊的幫眾說完,聽到大龍頭叮囑一句“不要再試探”,他應聲而退。
周奕本打算今日去香嚴寺。
忽然得知有這么一個人,心中直覺一絲異樣,便又耽擱一天。
隆興寺大戰后第十日。
晨光熹微,周奕行走在郡城之南,在道左路邊攤用早飯。
才吃完餛飩,湯水來不及喝便起身結賬。
在悅來客棧附近,偶遇一位身著橙黃色寬袍的僧人。
此僧瘦高枯黑,頭發結髻以白紗重重包扎,令他的鼻梁顯得更加高挺,眼神深邃難測。
周奕一眼認出,這是天竺僧人打扮,邁步朝他走去。
這僧人也第一時間注意到周奕,朝他走來。
很快,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丈。
“觀主。”
天竺僧人輕念兩字,渾身散發一股精神魅力。
不過在周奕眼中,僧人還是僧人,與尋常路人沒什么不同。
“大師可是來自天竺?”
瘦黑僧人道:“貧僧伏難陀,正是來自天竺,此行南陽,正為了見觀主一面。”
聽到伏難陀三字,周奕觀其姿態氣息,心中警惕萬分。
此人乃是天竺數一數二的武學大宗師,精通梵我不二的瑜伽精神奇功,靺鞨人的精神導師。
“不知大師尋我所謂何事?”
伏難陀反問:“請問觀主如何看待生死?”